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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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氛围（第2页）

沈朝雪没有问，只客气道：“是吗？想必那人与仙尊关系匪浅，天色不晚，仙尊早些休息。”

被下了逐客令，谢重霄身形一滞，心脏搅碎般得疼痛，对上沈朝雪没有笑意的眼睛，谢重霄沉默地转身，抱着换下来的花朵离开。

身後飘来少年语气平静，却略显冷淡的话：“我不喜床头放花，目睹花朵凋谢的样子，仙尊日後不必如此。”

房门自身後关上。

谢重霄指尖轻颤，手里尚且开得正好的花落了一地，淡粉的花瓣沾染上脏污。

他弯下腰，视若珍宝地，一支支捡起，持剑荡平魔域一山丶与无数渊魔厮杀也从未抖过分毫的手指，此刻竟有些不稳，每一支花束宛如重若千钧，很难从泥地里拿起。

沈朝雪对所有人都是柔软的，无论是在那场“梦”中，对要带他离开的胡仙师，坑骗他的小摊贩，还是如今来日月峰送瓜果蔬菜各类食材的外门弟子，仙宗内的长老们，柳无相丶夙渊，都是笑脸相对。

只有他，表面看似一般无二的待遇，却客气极了，也冷淡极了。

谢重霄捡起全部的花，毫不在意白衣被染脏，恍惚地正欲擡步离开，忽地想起什麽，瞳孔骤缩。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扉。

花瓶里的花他每日会更换，从未有过凋谢，沈朝雪从那看见的？

只有“梦”中，只有那时，他离开前夕舞剑，摘了一朵晚山茶给少年，之後数日未归，那时沈朝雪病重，不知是起不来身还是如何，等他回来时，床头花瓶里的那朵山茶花枯萎凋零，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也未曾更换。

他记得。

他果真记得。

谢重霄耳畔好似响起轰鸣，心脏跳动得仿佛要从胸膛挣扎跳出来，莫名的情绪溢满眼底，几乎令他差一点转身推开门，与沈朝雪对质。

但谢重霄没有动，脚下仿佛生了根。

沈朝雪记得，却摆出不记得的态度，明摆着是不想要那段经历，即便戳破又怎麽样呢？

若是他去说了，沈朝雪转头就走，离开日月峰怎麽办？

这里有医谷谷主柳无相，比他受人敬仰，能治百病，或许沈朝雪心疾便是他治好的。还有夙渊，魔域尊主，是魔域唯一的掌权者。

若是全盛时期的他，自是不惧他们二人，即便一起上，谢重霄也有五分把握能守住沈朝雪。

可他如今道心破损，境界跌落，如柳无相所说，若是不加以控制，不日即将成为一个废人。

谢重霄脑子乱糟糟，无数的念头填满脑海。

找不到源头的幽幽暗香从不远处飘来，在谢重霄周身萦绕，藏于识海的心魔缓慢地睁开眼睛，倏然大笑一声。

好机会啊。

……

来了个夙渊，院子里热闹多了。

沈朝雪早有预料，因常年卧病在床患有心疾，沈朝雪十分沉得住气，也能心平气和地无视掉三个男人彼此之间的硝烟味，该怎麽做怎麽做，一视同仁地看待三人。

……也不算一视同仁。

所有人皆隐隐发觉一件事，比起柳无相和夙渊，沈朝雪对待谢重霄态度有些奇怪，太过客气，有时又有些生硬的冷淡，不像他待所有人温和的性格。

即便沈朝雪摆出的态度是不记得曾经与谢重霄发生过什麽，但一些事情中的小细节多了，无法不让人多想。

“在做什麽？”

一道声音打断了柳无相的思绪，他偏过头，就见夙渊走到近前。

“浇花，魔尊难道看不出来吗？”柳无相慢条斯理地倾斜手中的水壶，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施加了障眼法的妖冶花朵，见夙渊果然没有发觉，唇角闪过一抹笑。

一个道心破损，一个心甘情愿被“病”魔折磨数百年，以至心力大减，两个废物。

谢重霄已不足为惧，这几日再如何掩饰也瞒不过他，半步入魔，撑不了多久。

下一个就是这条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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