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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
距离伊蒂失踪已经过去了四天。昨天哈里斯终于咬牙把这个消息告知了俄里恩和雷米——纳德说他们两个会在家里默默地支持哈里斯,艾妮太过紧张甚至忘了给他一记白眼。
两位爸爸沉默地听哈里斯讲述两人接到的旧案,伊蒂的失踪,以及他们为什麽选择不上报部里,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哈里斯一口气把他们目前查到的线索全部交代完後,沉默犹如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头顶。良久,雷米开口道:“我们可以理解不上报部里,但是哈里斯,下次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希望你们会及时告知我们。毕竟,”他顿了顿,“我们是她的爸爸。”雷米一向是两人中较为温和的那个,这次他也没有发火,然而他平静的语调和其中透出的淡淡失望让哈里斯宁愿对方揍自己一拳。
“抱歉,”哈里斯低声道,“我们……”但他没有说下去。我们想确认线索?我们想先把伊蒂找回来?实际原因屋里三个人都很清楚,只不过是小孩子把事情搞砸了不敢告诉大人罢了。幼稚的自负。
“不上报部里是对的,”俄里恩说,他从听到女儿失踪的消息开始脸色就有些发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雷米握住了他的手,“我之前接触过类似的案子,当时还有家族,一个元老的儿子失踪了,很蹊跷。他选择了报案,结果侦察司的干预只把浪花搅得更大,各种线索缠在一起……”俄里恩顿了顿,摇摇头,“他们试图用元素和微粒控制蛮力把那个孩子从空气里拽出来。当时家族内部爆发了好大一阵元素干扰,但那个孩子最终还是没有被找到。”
“我们认为伊蒂的失踪确实有些古怪,”哈里斯小心补充道,“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痕迹,而且和我们接手的旧案太过相似,就好像是谁在给我们提供线索一样。”
“你说的那个案子我有印象,在当时是个丑闻,知情者全部被告知不许走漏消息,”雷米喝了口热茶,一只手仍抓着俄里恩,看到哈里斯惊讶的目光他微微笑了笑,“我之前在研究所干过一阵,基本是受各种公司的委托为它们用元素或微粒谋利,在伊蒂两岁时候我就辞职了,那不是个好工作。”
“各种加班丶外派,还被公司和研究所来回踢皮球,”俄里恩皱了皱眉,“太累了。”
“累是一方面,”雷米纠正他,“最重要的是那其实打破了自然界的平衡。‘我们只是调停者,不是掌控者,能量永远守恒,’”他轻轻吟诵道,哈里斯很熟悉这句话,每个在湖边上过学的孩子都能把它背下来,这是学校的箴言,“但有人不在意这些,认为不过是小孩子的枕边故事罢了。你看,工作虽然累,但收入不菲。”
“伯纳德·亨特也是研究所的人员吗?”哈里斯问,他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了。
“不,”雷米摇摇头,放下茶杯,“他,是个比较特殊的例子。一般情况下,好的技术人员需要一个平台,最常用的就是研究所,为你分配任务,建立网络。但亨特不是。他是一个完全的‘雇佣兵’,从来都是独自行事,尽管有人说他和妻子是一对搭档,”他冲着哈里斯带来的剪报点点头,“亨特不属于任何家族,但他通过某种关系,在诗文仍被封锁的时候就学到了元素和微粒两种控制。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成就,亨特因此建立起了自己的关系网,不过之後他就消失了好一段时间,”雷米叹了口气,“等我再听到消息时,就是他和他妻子的那个穿越时空的实验。那是个疯狂的念头,试图驾驭你不应该驾驭的东西,但当时所里还是有很多人员为之激动的。随着实验失败,亨特的名字也成为禁忌,没人再提起他们。”
“也就是说,”哈里斯在大脑中飞快地把新信息和他们已经查到的线索整合,“亨特夫妇确实是死于实验事故吗?”
雷米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点累了,哈里斯意外地在他这个动作中看到了伊蒂的影子:“我一直是这麽以为的,但现在看来或许没那麽简单。当时所里和部里联合发表了声明:伯纳德夫妇不幸遇难,让我们加以警戒,如此之类。”
“还有一场葬礼,”俄里恩脸上带着一种恍然的神情,他看着自己的伴侣,“当时所里的员工都要求携同家属出席,我还和你一起去了。但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整个仪式很短,擡棺丶入土丶念悼词。我还很奇怪既然是实验事故应该有记者报道葬礼才对。”
“没人会报道,”雷米拍拍俄里恩的手,“上面都安排过了,现在想起来,我甚至觉得那场葬礼强制所里全体人员带家属出席,不过是一个正式的警告,防止任何人泄露消息给媒体。”
“等等,”哈里斯後知後觉地捕捉到什麽,大脑中某两块碎片‘咔哒’一声接在一起,“‘擡棺’?有棺材和尸体?”他看着雷米和俄里恩,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带上了办案时特有的神情,“能否告诉我这个墓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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