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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顿了顿说:“……好吧,老时间,我过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洪涛把手机往前推了推:“可以了吗?可以把法器给我太太送过去了吗?”
警卫员道:“接下来的事情还得请洪先生配合一下……”
***
薄楠在船上等到了那位吴先生。
吴先生年纪不小,穿着一身滚了绒边儿的唐装,面目慈蔼,特别像是马上要去吃年夜饭一样的打扮。对方看见厅里就坐了个薄楠,却也不慌,从容地坐到了南时对面,问道:“先生怎么称呼?我还以后是哪个不出世的老怪物的手笔,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先生,倒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薄楠幽幽地抬眼看向他,“我姓薄。”
“薄先生?”吴先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随之摇头道:“没听过。”
“我听小洪那声音就不对,八成是给你们抓了。”吴先生笑呵呵的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应该是认识我的吧?年轻人,我看你也是懂规矩的,今天你一个人到这儿来了,我就问你,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情呢?”
薄楠眉峰微动,好像记起来对方是谁了。
“我也算是你的老前辈了,就在这儿劝你一句,有能耐是好事,但你也得有个度,拿一湖的气脉替人续命的局你也敢做,你也不怕遭天谴。”
“小洪是我故意叫他去的,要是能毁了你那个风水是最好,就是不能也好抓住你个这个狐狸尾巴。”吴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你回去就把那个局给撤了吧,不要逼着我动手。”
薄楠不禁泛出些许笑意:“吴先生,你猜错了。”
“第一,那局借的不是太湖。”
“第二,我不怕天谴。”
“第三,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吴先生一愣,随即突然后辈泛上了一层凉意,他迅速地向后仰倒,只见几个红点贴着他的身体同他一并落在了他的身上……应该是他的眉心上。
有人在瞄准他的头!
“……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吴先生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可无论在他椅子上怎么扭动,那几个红点仍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他厉喝道:“你们居然有枪!你们怎么敢?!”
薄楠反问道:“我怎么不敢?”
吴先生神色煞白,语气却越发严厉了起来:“你看看你,居然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你简直就是我们玄学界的耻辱!被钱迷了心肝的东西!你靠他们这样无法无天,你对得起辛辛苦苦把你培养起来的父母亲人吗?!”
“我一定要把你的名字宣扬出去,你居然敢做那种局!”
这个人还是那么讨厌——薄楠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世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吴先生吗?说起来薄楠前世被追杀也有他一份呢。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主要是当时这位吴先生死得太过无声无息,薄楠便也忘记了。
这位先生主张道法自然,顺天而行,自觉自己是玄门中人,处处高人一等,遇上什么事儿都喜欢出来主张一嘴正义,偏偏他自己也不那么正义,假惺惺地惹薄楠厌烦。
他的说法怪有意思的——薄楠满门被杀他认为是薄家罪有应得,为富不仁遭了报应才会如此,薄楠报仇灭人满门,他却觉得是薄楠坏到了骨子里,该杀了这样的祸害,不能让他带起玄门里的歪风。
薄楠起初懒得理他,冷眼旁观他仗着辈分镇压几个觉得薄家冤屈的同行,今天收了周家的钱答应杀薄楠,明天再答应赵家答应保他们家,他们可比薄家脏多了,薄家可不兴在家里开什么玩幼童的趴。
后来偏偏他自己撞上门来,薄楠有一次被他追杀就随手布置了个迷魂局替自己挡一挡人,因为是随手布置,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所以真的就是指着它替自己暂时挡一挡人罢了,没想到这位‘行业大家’连一个显而易见的局都看不清,领着人直接往里面闯,结果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其他人都没事,只有他死了,为什么呢?
因为他觉得作为这个局的阵眼法器不错,就悄悄收起来打算带走,那东西被他取了出来,所以他就死了。
就是这么简单。
还省了薄楠的事儿。
薄楠见的不少,便当真就没有把他记在心上。
薄楠将面前的茶杯倒扣了下来,半杯残茶落在了洁白的桌布上,晕染出了一片淡黄的茶渍。
几个人警卫员冲了进来,反剪他双手,将他的脸颊按在了桌上,迅速控制住了他。为首的警卫员问道:“薄先生,这……”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薄楠道了一句,转身离去:“建议查一查他的资金。”
吴先生还一脸茫然:“你们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你们的逮捕令呢……”
谁也没看到的是桌布上有淡淡的红印被茶水化了开来,蔓延到了吴先生的皮肤下方。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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