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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不是泪水。萧暮岁本人也不清楚,他眯着眼睛,深醺过后迷茫地乘着◎
萧暮岁年幼时,他父亲曾告诫过他说人的情感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白兔冬天总是抱栖而眠,就是因为动物之间有真情,人可以利用用情感来爱人,也可以用它来杀人。
生而不养,养而不诚。
他曾幼年的小皇帝漠不关心,觉得那人养着也是自己的麻烦。
每每回想起从前的往事,萧暮岁胸口已被自己说过言语划破几刀口子,是他害小皇帝一片真心喂了狗,他没给小皇帝生的希望,羞辱小皇帝恶意地诋毁小皇帝。
萧暮岁你真的有心吗?
你在家族灭亡后真的有心么?
萧暮岁一遍一遍质问自己,他仿佛要把自己肠子都给掏出来,捂住眼睛,肩膀上下起伏地抖动,过了好半天,他才把手慢慢移开,眼眶酸涩地流出眼泪。一分钟,却恍然度过春夏秋冬。
小皇帝死后,九千岁登基,改国号为「暮辞」。
后追封小皇帝名号,亲自赈灾,大赦后宫,颁布律法,他用自己的方式守着小皇帝的江山。
日后有人提起他李辰颐再也不说他是宦官,百官都知他是萧家二郎。
他为自萧家正名,并厚葬所有的萧家亡魂。
那流淌在心中的疼痛像只恶鬼阴魂不散。
暮辞十七年,夜深人静。
皇帝的寝宫最近几日常常传出萧暮岁喃喃自语的声。蒋明月眼见萧暮岁的白发生根,他忍住心酸的泪意,自家的司公大人耐不住寂寞,还是被时光给逼疯了,那人白发苍苍不见唳气。
今日朝廷夜宴,四周的烛火发冷。
萧暮岁穿着金丝龙袍,阴眉撇开,独自对酒独酌,面对小皇帝的忌日易如反场。
他们的司公没哭反而在笑,乍眼一看,萧暮岁那笑容仿佛是万物回暖的笑容。
蒋明月眨眼之间,不知何时萧暮岁已离开宴会。
“明月,这江山你替我还给大贺吧。”
萧暮岁的叹息随着风传入耳里。蒋明月心里明白,他闷闷地喝了一口。
这场宴会不仅是朝廷夜宴,更是太子贺长恒的十六岁生辰。
贺长恒是太后娘娘的外侄,本不叫这名字,原名为贺文悯,是自家司公大人说:“你若想做皇帝,字里的文字得抹去。”
贺长恒瞳孔满是天真,却一副小老头的表情,他抬头望着萧暮岁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太后娘娘当年赐予悯儿这名字,皇叔为何想收去恒儿中的文字,是因为辞哥哥也有「文」字吗?”
自家司公:“嗯。”
贺长恒:“皇叔,悯儿改了便是。”
贺长恒心里自然没半点怨言,因为自家的皇叔心里唯一的痛是辞哥哥,他也多少听过两人的故事。贺长恒少年早熟,他见过辞哥哥的画像,后听说辞哥哥身体一向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太后娘娘找去画师画得都是别辞哥哥卧病在床的模样。
贺长恒梦见过画像里的少年,和他一般大,在十六岁那年却一病不起死在寒冬。
那少年的一唇一眼让人沉沦。
贺长恒夜晚做梦竟然能梦到那人带他放风筝。
贺长恒嫉妒过贺文辞,但看到画像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画卷中的少年活过来的真心。
听皇叔说:他辞哥哥喜欢放风筝,他也收集过许多古玩珍品。
贺长恒夺走贺文辞拥有的一切,包括深爱着贺文辞的裴怜舟,他非常知足珍惜这些一份幸福,同样也十分羞愧,萧暮岁甚至把堂堂的大将军蒋明月也送给他当骑射师傅。裴怜舟常常跟他说要做一君子,他也按照裴怜舟的为人处世来行事。
贺长恒在裴怜舟教导下亲民爱国。
朝廷宴会上,他恩师裴怜舟喝得有些微醉:“太子以为,什么是战?”
贺长恒一心求学,他宫谦虚地回答道:“百姓伤亡这就是是战。”
裴怜舟摆了摆手:“这回答不好。”
对方还厌恶地皱了皱眉,一副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家伙。
“这回答不好。”
贺长恒谦卑地问道:“那恩师,以为什么是战?”
裴怜舟轻睨着他,挑了挑杯中清酒,两只眼睛睁得老大,起身端起清酒,眼眶的思念而出,指着天上的明月说:“这战争就是蝈蝈斗蛐蛐。”
贺长恒:“蝈蝈斗蛐蛐?”
裴怜舟「恩」了一声,然后启唇道:“踩死蚂蚁易如反掌,正因为他们是受人控制的,蝈蝈斗赢蛐蛐,蛐蛐背后的人就要付钱,他们背后主人不愿意看到的各自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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