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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度——这是我进门後便刻意调控的温度。
足以让这位从现世到尸魂界丶再到地狱一路辗转颠簸的灵魂,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安稳与舒适的温度。
绯真依旧不敢四处张望,仿佛害怕这份安稳会被打破。她低垂着头,视线死死地盯着那片暗红色床单,指尖微微收紧。听到我的问话,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动作轻得仿佛怕惊动了空气。
然而,下一秒,她的目光被一抹暖橙色的光芒吸引了过去——
那是我手上灵环散发出的柔和灵光。
这枚戒指是为治疗所制,而这具战斗模式的身躯几乎排斥一切外来的治疗用具。正因如此,地狱上万年来只能依靠纯物理手段为衆人治愈伤势。六座大型综合诊疗医院被分配至六部之中,每日为无数灵魂与咎人进行轮转治疗,否则整个系统都难以支撑下去。
但如今,这枚灵环所释放出的暖橙色光芒,昭示着被封印千年的顶级治疗术终于回归了地狱。
绯真的目光追随着那缠绕在我指尖的光芒,那灵力像是顽皮的小精灵,亲昵地攀爬到她的手指间,在她的肌肤上跳跃丶缠绕丶温暖。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眼底浮现出惊奇与不敢置信的光芒。
当她擡起头时,才发现我已经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温柔,唇角带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仿佛在等待她的反应。
绯真的脸颊顿时泛红,从脖颈到耳尖都染上了一层淡粉色。她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连忙跪坐下来,动作略显僵硬而笨拙,细长的手指交叠在身前,缓缓俯下身去。
“冥主大人……”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被风吹散的羽毛,却带着一份发自灵魂深处的敬意与诚恳。
我看着她,轻轻敲了敲扶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随後才缓缓开口,没有立刻揭示她体内的秘密,而是用平静的语调阐述她目前的情况:
“朽木绯真已经在尸魂界去世。按理说,你应该进入转生的流程。但因为你自身的特殊性,无法进入户部的转生机制,只能留在地狱。”
她屏住呼吸,眼睫微颤,指尖在衣料上微微收紧,却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恐惧,擡起头与我对视。
我停顿片刻,目光直视她,仿佛在透视她的灵魂。
“如果你想转生,我会替你想办法。”
话音刚落,她那双赤红的眼睛猛然睁大,仿佛没料到这句话的分量如此之重。
“但——”我话锋一转,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你选择留在这里,那麽,从现在起,我可以对外宣布你是我的‘从属’。”
短短几句话,在寂静的空气中犹如惊雷般回荡。
我双手交叠,微微向前倾身,视线平静地注视着她,缓缓道:“来吧,选择吧。”
绯真咬住下唇,细小的牙痕很快浮现出来,她的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从最初的惊慌到挣扎,再到逐渐平静……她的眼神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内心战斗,却在最终归于洒脱。
短短三分钟,仿佛漫长如同一生。
终于,她深深弯下腰,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想留在这里。”
我微微眯眼,心中有些意外——她没有提及她的丈夫,也没有提及那不知生死的妹妹,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我阐述她的特殊性与治疗术的原理。
当我提出将旧名换为新称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接受。
我嘴角浮现一抹淡笑:“那就叫阿绯吧。”
她微微擡头,目光清澈又坚定,恭敬地行礼:“阿绯在此见过域主大人,冥主大人,以及……砚老师。”
这一刻,我明白了——阿绯就是地狱缺失的那块拼图。
自从她来到地狱後,六部的氛围不再只是一片冷冽的肃杀,而是多了一份细腻的温暖与鲜活的色彩。
阿绯的存在,如同一缕初春的暖阳,照进了那些沉寂已久丶习惯冷漠与战斗的灵魂深处,仿佛让他们在冰冷的冥火中触碰到了久违的人情与温度。
但她那“温柔而不容置疑”的治疗风格,却在兵部的莽汉们之间成为了“恐怖的传说”——
因为她总是带着那抹温暖得让人放松戒备的笑容,声音轻柔得仿佛在哄小孩:“别怕,很快就好哦。”
然而下一秒,不听话的患者就会在她细致而凌厉的灵压引导下被摁回到治疗台上,硬生生“按服”在柔软的灵枕中,被迫接受完整的治疗流程。
那是一种令人绝望却又无从反抗的“温柔力量”,让不少兵部的猛汉被“抚慰”後连连喊痛却不敢抱怨。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每一个人。
而在三十年前,我亲身体验了她那份“不容置疑”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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