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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宋南锦想了很多,从认识秦臻开始,想到听到秦臻死亡的消息。
她又想起前几日,秦臻在她怀中,很笨拙地问他母亲的事。
多傻的一个人,连委婉地求情也不会,心思一目了然。
怎麽会到如此地步,究竟是从哪开始拐进了这个结局?秦臻一直对她敬惧,可也难掩眼中的爱慕。
宋南锦当然瞧得出,喜欢或是不喜欢。後宫之中,唯有裴颐的心思她摸不清,她本以为裴颐是喜欢她的。她也很好地利用了裴颐的喜欢搭上裴家的关系,但现在来看,谁想搭谁还真难说。
再回想,也能细微感觉出裴颐的态度是从知道问容开始变化的。真稀奇,明明是从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哥,从小与太女待一块,却在求一生一世的真心。难道大姐是这样允诺他的吗?
秦臻与他不同,秦臻才的最标范的世家公子性情,若再聪明些,倒真比裴颐更适合做正夫。温柔解意,不问政事,凡事以妻主为先,不似裴颐的顺从下全是反骨。
若再聪明些,今日也不会遇害。
相处了这麽久,若说没感情是假的,但真说多伤心,也并没有。宋南锦从不是悲伤秋月之人,甚至于,她从见到秦臻的那一刻起,就在想如果失去了该如何。
就算她贵为九五至尊,拥有的东西也并不多。从小养成的习惯便是,得到前先考虑失去,失去并不可怕,但因为失去而崩溃悲痛才是致命伤。
特别于问容死後,她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问容死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她的防御机制并不起作用,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如常。
可秦臻,在她的设想中,以不同死法死了多次。所以,她甚至称不上悲伤,只是有些伤感。
宋南锦思绪被打断,浦仪来了。她有些讶异,以为裴颐会先来。
浦仪十分不讲究,也不请安,也不等宋南锦赐座,就随意地坐下来,道:“感觉如何?是不是像新养的小猫死了?”
宋南锦懒得搭理他。浦仪也不怕,嘲讽道:“早叫你别那麽宠他,把他放在风口浪尖,你非不听。见到那张脸就像失智了一般,瞧见言问容再死一次的感觉如何?”
“他不是问容。”宋南锦这才瞟了浦仪一眼,“你来做什麽?”
浦仪嗤笑,“我来笑你,你既知道他不是言问容,却自欺欺人,害人家配上了一条命。你明明看得出秦臻心思单纯,你让他靠什麽在深宫中活下去?”
“你要做帝王便做帝王,在这装什麽痴情种?现在闹得顾氏不快,秦臻遇害,你在图什麽?”
宋南锦意味不明地看浦仪一眼,“顾微本就有异心,送了两个儿子在朕宫中,如此拙劣的手段。若她无异心,以她的性子根本就问心无愧,何必做这麽多表面功夫。顾微打仗虽厉害,但政谋方面却是还欠缺了些。”
“朕特意去与裴颐说顾玉苓入宫,也是给裴家提个醒。若真出了什麽乱子,裴家也能有所防备。朕扶持顾微起来,本也就是为了分散裴家的注意力。顾微之前不涉政权,俩家相安无事,朕岂能就这样看着?”
浦仪似松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便也放心了,我还真当你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他来也匆匆,走得也干净利落,说完便毫无留恋地起身走了。
浦仪出乾清宫的路上碰见了裴颐一干人,很敷衍地请了个安便走了。
顾玉苓好奇地问:“凤後哥哥,那人是谁啊?怎麽这麽......傲慢?”他一时不知用什麽词来形容。
“浦御,你见着他走远点,他脾气不好。”裴颐叮嘱他道,“他一向不爱出门,可能也是因为荣君之事来宽慰陛下罢。”
但更有可能是嘲讽宋南锦,他有幸见过浦仪骂宋南锦。在言问容死後,宋南锦颓废了好几日,浦仪端了一盆冷水浇到宋南锦头上,开始骂人。
裴颐把木钗之事给宋南锦讲了一遍之後,宋南锦没什麽反应,几乎是有点困倦地说,那便叫熙皇贵君来对质吧。
裴颐仿佛铁拳打在棉花上,这是什麽意思?宋南锦没有护着顾玉棠,还不愿意管这事,是因为伤心过度?
不可能吧?
正当裴颐一头雾水的时候,顾玉棠被叫过来了,很爽快地承认了罪行,说他用言问容的事让秦臻单独出门,又引江虞知过去做替罪羊,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个好弟弟供出来自己。
“玉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裴颐见顾玉苓被吓得一颤,想着别吓坏人家小孩了,“皇贵君,那你为何杀荣君?”
“看他不顺眼呗,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居然敢推本宫下水。”顾玉棠嗤笑一声,“和他说他不过是替身,还不识趣非要说陛下会爱上他的,听得我厌烦。”
不对,秦臻不会这样说话,至少不会这样和顾玉棠说话。但裴颐什麽也没说,“既如此,那可放江贵侍出来了罢。”
宋南锦允了。
江虞知被放出来了,他道:“好迅速,感觉我在里面就是踩了个点,看来我的女主人公可以被关在内省侍试试了。”
裴颐拍了拍他的肩,却没有心思接他的玩笑话。江虞知既已出来,那就可以放心查探真相了。刚才未免节外生枝,他并没有多说什麽。
他让江虞知回去好好休息,便又去乾清宫找言问期。
言问期倒好了茶,似乎在等裴颐来。裴颐开门见山:“顾玉棠同秦臻说了什麽?”
凭言问期的性子,出手做局怎麽可能不偷听墙角?言问期不装茶时,沟通效率还是很高的,毕竟是一个聪明人。
可这会他装茶,“殿下,我不懂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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