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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来,是问李公子有没有兴趣到山上的私塾当老师。”云虹问道。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裴颐断然拒绝:“我只识字,没读过几本书。”
“但背得下清心经?”
裴颐目不斜视,理直气壮地点头。
云虹沉默一会,道:“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也是,云虹人还不错。裴颐沉思一会,点了头。尽管很想偷懒,但白吃白喝这件事还是做不到啊!他能在私塾当老师,也能照看一下冬瓜。云虹说的没错,要当一个正常人不可能不接触外界的。
一想到要接触一群小土匪,裴颐便提前开始头痛。
力图当咸鱼的裴颐无意和这群小孩子打好关系,玩什麽先抑後扬的打脸游戏。他每日就堂上讲课,讲完下课,绝不拖堂,充满社畜味。课上睡觉的丶讲话的等等一律不管,他就小声搁那讲课,爱听不听,反正学习是自己的事。
也只有冬瓜会请教他不懂的问题,他乐得轻松。
“看来你说得对,他就是懒。”云虹若有所思,对面是庄滢。
“你就这麽看好他?”庄滢奇道,“若不是知道你有心上人,我都真要以为你对他有思慕之情了。”
“之前讲授《论语》的老师走了。”云虹摊手,“你知道的,我们这找老师也不容易,若让其他老师来教授也是增添劳作。老师们年纪也不小了,还是需要多休息才行。”
夏日炎炎,好在山中还算凉爽,就是蚊虫多。裴颐从前在京城可没发现自己这麽招蚊虫,他走到溪边,捧起水洗洗脸。远处传来动静,砰嗵一声,似乎有什麽东西入水。
裴颐闻声而去,发现是一个人,他下意识以为是寻死,便往前走了些,听见一句。
“你一个人男子不害臊吗?偷看女子洗澡。”
这真的比窦娥还冤吧,裴颐无语望天,这是公共区域也能叫偷看,这和随地大小便有什麽区别,梁雪翎这个土匪作风什麽时候能改改?
他懒得理这人,径直往反方向走去,又听见梁雪翎在後边喊。
“不准和云姐姐说!”
这是什麽光彩的事吗?也值得说?裴颐不以为意,回去用晚膳,有点想泡藕粉了,有空要些莲藕来做藕粉吃。
裴颐去寻云虹,想要托她让人帮他采办莲藕。到了地,却见云虹正愁眉苦脸。他问:“出什麽事了?”
“雪翎不见了。”
“啊?她不是在溪边洗澡吗?”裴颐随意答道,“还没回来?”
“她下水了?”
裴颐点头:“嗯,我散步的时候遇见她了。”
云虹马上叫人一块去溪边找梁雪翎,裴颐有些莫名,心里还惦记着莲藕,便到房间去等。他巡视书柜,看见了一本山川记,都写到第五卷了吗?看来江虞知的生活挺滋润的。
他拿出来翻看,云虹会知道这书的作者是谁吗?还是只是个巧合。
等他翻看完这本书,夜很深了。云虹还没回来,难不成梁雪翎真出事了?他渡步到梁氏的院落,看见许多人堆在院落里。他看云虹正忙着和人交谈,也不便打扰,正要走时看见庄滢似乎很闲地抱剑靠墙而立。
他走过去,问道:“出什麽事了?”
“梁雪翎寒症发作了,她娘怀她的时候中毒过,导致她先天不足带寒症。”庄滢解释道,“她自小畏寒,碰不得冷水,对我们来说是寻常的溪水却足以让她得风寒。又性格好强,这几年习武锻炼身体好了一些便总想证明自己。”
“她大概认为生病很丢人吧,可这一发病更是要难挨,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梁义还在外边做事,真有个三长两短,连最後一面也见不到,教主很难交代了。”
其实论观念,庄滢比云虹像江虞知多了,底色都是冷淡的。裴颐擡头望月,没有接话。
都说久病成医,裴颐虽没成医,可也算对寒症颇有研究。他走进房中,看着昏睡的梁雪翎,心里也不太情愿,总归是人命关天的事。就当报答云虹的恩情吧。
他给梁雪翎把脉,心中大概有了判断要按什麽方子。于是,他对云虹道:“我有办法。”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旁边的大夫对他有所质疑,又不好表露显得自己小气,只得咽下。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云虹望着他,皱着眉头:“你有把握吗?”
“有没有把握她也难熬过这个今晚了。”裴颐阐述道,“我只能说会尽力。”
良久,梁雪翎的脸色越发红嘴唇干燥,似乎很痛苦,云虹见状,道:“好,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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