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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拿起筷子,转移了话题:
“吃吧。”
林星刚咬了几口海带卷,就见一个个盘子被源源不断地端上来,惊愕不已:
“我,我没点这麽多啊。”
为什麽搞得像断头饭一样。
“我点的。”祁洛把面前的盘子又往她那里推了推,强忍住钻入鼻腔的腥膻味,尽量平和道,“你不知道喜欢什麽,就每样都试试。”
林星硬着头皮看向满满一桌菜,小心翼翼问:
“吃不完可以打包吗?”
祁洛动作一顿,像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操作——以他的生活水平,确实不存在打包这种陌生词汇。
在他的认知里,这样做,会被周围人耻笑。
吃剩的珍馐会去哪里,喝不完的名酒会去哪里,根本不在他们这种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不知怎的,想起了她把食堂的剩饭打包,去喂楼下流浪猫的事情。
明明对猫毛过敏,却还牵挂着那些小生命。
自己天天吃最便宜的食堂套餐,可还是把工资省下来给流浪猫做绝育,不叫母猫受无节制的生育之苦,也不叫新的流浪儿无辜被带到这个世界上受罪。
那些叫嚣着野猫扰民丶捉鸟,数量激增丶破坏生态的人,选择了在公共场所下毒丶扑杀流浪猫。
而林星,则选择了用自己的微薄力量,尽力地投喂与绝育,叫人与猫之间的平衡崩坏得不要那麽快。
同样是人,天差地别。
仔细想来,林星好像对所有生命都抱有一种纯粹的尊重和热爱。
她那麽好。
他过去却对她那麽坏。
心口蓦然一软,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
“都可以。不过就算打包带回去,我们两个也吃不了多少,可能会放到坏。”
“那,我能不能请艾萨克哥哥过来一起吃?”
林星终于图穷匕见。
打包是假,确认艾萨克安危是真。
难道她真的以为他会对艾萨克出手不成!?
祁洛刚变得有些柔和的表情,重又冷硬起来,那挠他心窝的猫爪子,突然之间叫他鲜血淋漓。
祁洛握着的筷子几乎要被掰断,但他一丝一毫也没在林星面前表露,面上甚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林星谈到这个话题,便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连祁洛轻微的异常都未曾察觉:
“我想起来一点以前的事情,我在青山市的时候,他就住在我家隔壁,而且也是他教的我写字。他虽然脾气不好,但真的很讲义气,我被欺负,都是他出头帮我打架。不过那都是很小的时候了,他告诉我,在我妈妈去世之後,我就不见了,从此断了联系。”
祁洛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了。
是艾萨克教的她写字。
原来第一个教她写字的人,不是他。
微微阖了阖眼,祁洛稳住声线,没有回答她,而是选择了另一个不会让他心梗丶并且能重新拾回自信的选项:
“谁欺负过你?名单给我。”
林星看了他三秒,突然噗嗤一笑:
“干什麽?替我报仇?”
本以为是玩笑话,谁知他却认真回答:
“对。”
“不必啦。”林星歪头认真想了想,“在青山市,揍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真的认识对方。而且我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就连艾萨克哥哥的事,也是只记得一点点,所以给不了你名单。”
祁洛心口突然一松,像是被判了死缓的囚犯,突然听说死缓改无期。
无期也好。
暂时,是无期就够了。
吃完饭,林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刚打算亲手打包饭菜,就被祁洛制止了:
“让他们打包好,送去公寓的管理处。会有专人负责送到家里,叫保姆签收就行。”
林星眨了眨眼,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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