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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头冠和仪仗的时候,程风擡头看着身旁高高耸立的衆神之像,忍不住勾了下嘴角——“玛阿特女神”叫得多了,她好像也真的和这些神像一样,成了吉祥的摆设。
除了给予衆生无用的安慰,什麽也做不了,哪怕仇敌近在咫尺也只能无视。
她能因为某一个人而忍受这样的人生吗?
不知道。
但是停留在原地肯定是没有答案的。
往前走走吧,当你不知道这个分岔口该如何选的时候,那就选择你惯常的那一条继续往前走,是对是错,时间自然会告诉你答案。
心的感觉是做不了假的。
想通了这一点後,飞扬的笑容一点点在程风脸上重现。她随手解开束缚的外披往後一丢,大步迈下台阶。
落日的馀晖洒在她前行的道路上,仿佛在欢迎女王回归命运的正轨,突然一股湿润的气流拂过——
风,起了。
踏出神殿大门,她看见了一匹马,一个人。
金黑双色的妖异瞳孔灼灼地看着这里,翻涌着难以分辨的迷恋和痛苦。
程风擡脚走过去,态度熟稔得好像这几天的避而不见没有发生过一样:“怎麽没去赫雷姆贝福府邸参加晚宴?”
“你会与我同去吗?”
“不会。”
“那我陪你出去玩吧。”
“啊哈?”
程风不明白这什麽走向,还没开口问清楚,就已经被男人拦腰抱起放在身前,纵马向着城门而去。
马儿一路狂奔,掠出首都,直到暮色完全笼罩,星子探出头角,两人才在一片金字塔建筑群里停了下来。
程风讶异:“你带我来看金字塔?”
“不喜欢吗?来埃及的路上我记得你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喜欢的。
只是太突然了。
程风四周看了看,细细打量着最近那座还没受几千年风沙侵蚀,保存尚好的金字塔,走过去摸了摸。冰凉的触感和几千年後一样,但心情更激动一点。
身旁一个人影掠过,再一看,拉美西斯已经站在了几块台阶之上,对她伸出了手:“上来吗?你不是更喜欢在高处看星空。”
程风干笑:“······不太好吧?这可是历届法老的长眠之所。”
这跟踩着别人的头骨看风景有什麽区别?
拉美西斯淡淡道:“是啊,历届法老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建造的长眠之所。”
程风:“······”
她哂然一笑,伸出了手。
罢了,爬这一次又何妨呢?
两人不费吹灰之力爬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程风回头看了看广阔的大漠和天空,喊了声“停”。
“就这儿吧,我只是不喜欢视线有遮挡,这里就差不多了。”
拉美西斯没说话,沉默地扶着她坐下,然後自己以护卫形式坐在了她身侧,摘下腰间的羊皮壶:“啤酒,喝吗?”
“喝!”程风一把接过擡手灌了一口酒,斜眼看向男人,“你今天怎麽安静?”
骚话呢?玩笑呢?细胞死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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