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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偏殿暖阁的阁门轰然关上时,半个时辰已折腾了过去。见事情暂时平歇,安元适时上前道:“启禀国师,如今已至午时,殿下该用膳了。”俞显道:“那便去传膳吧。”安元:“诺。”安元转身朝门外走去,俞显想了想,又叫住安元道:“且慢。将午膳传到就近的枫乌轩吧,这殿内弥漫的药香太过于浓郁,怕是会影响殿下食欲。”安元道:“国师考虑的是,老奴这便去安排。”俞显:“嗯。”安元离开后,俞显扫了眼紧闭的阁门,心知有林生在,医治一事问题不大,便转头为燕清理了理盖在腿面的绒毯,带着燕清往不远处的枫乌轩漫步走去。“殿下近日可还觉双腿麻痒?可再有抽筋现象?”“偶尔还会觉麻痒难忍,抽筋却是不曾有过了,倒是国师连日为我辛劳,一日三宿不曾断过推拿按捏,燕清心头熨帖,感念得紧。”俞显唇角微勾,放轻了声道:“殿下既是感念,那当如何回恩?”燕清心领神会,红了脸:“……自是随国师心意,无论身心,任由索取……”这话说的胆大直白,撩得俞显心头火热,他停了步子,俯身将身前的燕清轻拢入怀,只手垂在燕清腰间抚揉着捏了又捏,噙笑道:“殿下可是腰不酸了?这般没有考量地勾挠本座,小心我将你吃拆入腹了,让你整日讨不到半点喘息。”燕清偏头看着昭俞,知他此时调笑,是想宽他今日瞧见燕玉情状后难免生忧的心,不由眷赖更深,却是眨了眨眼回道:“青天白日,只怕不妥当。”俞显没想到会被反过来打趣,眉毛一挑佯作生恼,把着轮椅就要往回推:“殿下可真是长本事了,本座偏要顶着这青天白日,非好好教训教训殿下不可。”燕清失笑不已,赶忙拽住昭俞的手,又将昭俞扯得俯了半身,抬起一只手勾住昭俞脖颈吻了上去。俞显没辙,当即卸了那点子玩闹劲儿,花前树下,好好将人吻了一番。片刻后,两人分开,俞显又蜻蜓点水地亲了亲燕清,道:“殿下的双腿恢复情况超过本座预期,再过两日就不必施就推拿了,殿下也要开始尝试走动复健了。”燕清眼睛一亮,念及什么,轻声道:“复健时,国师可会陪在燕清身边?”俞显一笑:“那是自然。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不是庶务缠身,本座都会陪在殿下身旁。”语罢,俞显捏了捏燕清的脸颊,旋即再度提步,推着燕清朝枫乌轩而去。……午后未时,两人又回到了偏殿去看情况,结果暖阁房门仍旧紧闭,中途倒是开过一次,却不是医治事闭,而是药童只身出来,陡见国师与太子殿下时,只来得及告罪一声,便匆匆忙忙离开了。俞显觉出不对,过了片刻,他开门走进暖阁,正见林生满头大汗地拔着燕玉身上的针,而床榻上,燕玉面色虚白,昏迷不醒。俞显道:“情况如何了?”林生收拾着针袋,正要开口,余光见太子殿下把着手轮也跟着进来,不免一急:“殿下怎的进来了,这满室空气浑浊,仔细过了病气到身上。”燕清道:“孤无碍,只是也想来看看,不用顾及到孤。”林生见劝不动,就看向狐神。谁知狐神是个“妻管”性子,太子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随殿下吧。”林生:“……”俞显回身将燕清带过身边,又对林生懒哂了一句:“殿下周身有本座化出的护身结界,浊气病气一类,皆不会近得他身。”林生闻言,便也作罢,转而道:“大殿下这伤情棘手,不过现下处理的差不多了,微臣已将他体内脓血痈毒尽数排出,反倒是那几道剑伤口子霍开过大,最是叫人头疼,微臣带的止血散不够,只得让随侍药童去太医院多取些来。”说着,林生摇了摇头长叹道:“得亏大殿下求生意志实在太强,否则断不能撑到现在,早便在月余之前就……”他顿了顿,到底没有往下说,可谁都猜的明白那未尽之言。求生意志强……俞显能想到的,燕清也能咂摸出个几分来。非深重挂碍,不足以让人求生到能长期忍受非人病痛的地步,定是有着什么叫燕玉深为牵心,才能让燕玉求生欲强烈到这种程度。可燕玉瞧着并非权欲熏心之人,甚至面目气质都透着温润淡泊,他所牵心的,要么是皇后,要么是……燕清想到这,却是不敢再深想下去,他逃避般闭了闭眼,将昭俞垂曳的袖摆紧攥在怀里。这是燕清每每心神不宁时,下意识寻求心间安定的习惯性动作。俞显见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燕清的手握在了掌心。一时间,暖阁里有些静默,林生也不再说什么,继续收拾着医药残物。过了会儿,外头由远而近传来一串急步声,林生心忖是药童回来了,赶忙起身先迎了上去,想快些把止血散拿到手里。结果出现在门口的,不是药童,而是一名侍卫。还是摘星殿门口的熟面孔。其余两人不明所以,俞显则蹙了蹙眉。侍卫到达门口后便止了步子,单膝跪下拱手道:“卑职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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