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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
新皇登基,加设科考,凌子谦在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被霍文蔚裹着厚厚的被子,扛到马车上,马车摇摇晃晃走在早上无人的街道上,凌子谦轻蹙起眉头,表情有些不耐烦,霍文蔚握着凌子谦的手,在耳边轻轻喊着:“起来了,子谦”
马车走走停停,只有马车里面的人不发一语,看着还在沉睡的凌子谦,霍文蔚认命地慢慢给凌子谦穿好衣服,最後,在霍文蔚坚持不懈的影响下,终于,凌子谦艰难睁开眼睛,琥珀般的眼神迷离许久,才聚焦在霍文蔚的脸上,还没有开口,就被霍文蔚灌下一口水,凌子谦没有防备的喝下水,嗓子变得湿润舒服,轻声无力地说:“我怎麽在这?”
“别想这麽多了,皇帝刚刚下旨,说今年加设科考,你不用等三年了”霍文蔚眼神激动地看着凌子谦,凌子谦耷拉着头,用鼻音哼上一下,霍文蔚直接用厚厚的披风裹满凌子谦,早上街道没有几个行人,但是有人还是注意到一个身形强壮的男子,包裹着不知道是什麽东西下马车,定睛一看,才能看见人头的存在,真是不让风有一点可乘之机。
被裹起来的凌子谦,基本上是被霍文蔚抱着走路,凌子谦神情没有烦躁,平静的眼眸远远就看见张贴在墙上的公告,霍文蔚走近些,才回头注视凌子谦的神态。
凌子谦认真,眼神带着刻意的注视,在一字一句的阅读张贴的公告,转头对着霍文蔚露出笑容,嘴角的笑容怎麽都压制不住,说:“不用等了”
霍文蔚看着凌子谦这个状态就知道今天没有带他来错地方,转身抱着裹着厚披风的凌子谦回到马车上。
回府之後,凌子谦带着书又一次住进了书院,霍文蔚本也想一起住进书院,夫子站在书院门口,直接说:“我看你不是来读书,是想当陪读,对吧!”
“夫子,你就饶了我,我就是陪子谦,绝不捣乱”霍文蔚满脸笑容看着夫子,夫子用长长的胡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看着霍文蔚,直接指挥手下的人,边关门边说:“别打扰子谦,要不然你就等着断手”
断手这个词一出,让霍文蔚的手下意识的抖动,在书院几年,霍文蔚的挨打可谓是千奇百怪,他练武的功夫渐长之後,夫子不再满足身体折磨,而是让霍文蔚抄写,不许凌子谦帮忙,这让霍文蔚一阵为难,即见不到凌子谦,又枯燥乏味。
霍文蔚嘴中默默叹气,擡头看一眼高墙,轻微摇着头,他怎麽会甘心见不到凌子谦呢?
夜晚,怀里揣着整只烧鸡又带着糕点,还有一个食盒,好不容易用轻功跨过高墙,轻敲着凌子谦的窗户,凌子谦都没有犹豫,擡起窗户,看见霍文蔚像个半夜偷盗,在窗口狂命塞东西给凌子谦,凌子谦无奈的小声说:“快走,快走”
霍文蔚根本看不清凌子谦着急的眼神,满脑子都是想让凌子谦吃饱吃好,硬生生当场全部掏出来,在黑暗中才发现凌子谦着急的神情,微弱的光线下格外明显,刚想出声发问,就听见院中响起夫子清洌的声音,说:“霍钦”
声音在黑夜中带着格外的寒意,连霍文蔚自己都不由咽下唾沫,有些绝望看着凌子谦,凌子谦爱莫能助地望着霍文蔚。
霍文蔚才不会坐以待毙,身形流畅的上到房顶,夫子眼神犀利,手下的侍卫,聪明的将霍文蔚围住。
晚间的风格外寒冷,霍文蔚拳法带着敏锐的身法,一时间能跟四个侍卫打得不相上下,眼睛错乱中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听见空中不断打出声音,震得房屋瓦片不断滑落,夫子心疼地看着瓦片,嘴上喊着:“别打了,瓦片全掉了,让他走”
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惹得不少看热闹的书生大笑一场,凌子谦看着眼前的乱局,对着在房屋的霍文蔚露出笑意,霍文蔚绚丽的转身後,对着夫子招呼道:“夫子,我下次再来”
“下次来,走正门,非得半夜爬墙吗?”夫子的视线在看向凌子谦和霍文蔚中,做出妥协,书院是不让外人进,但是霍文蔚在夫子这里的确可以例外。
霍文蔚趁着机会,从房屋上直接溜走,夫子捡起完整的瓦片,走到凌子谦面前,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凌子谦,轻声说:“看你可以,不能过夜”
凌子谦疑惑看着夫子,夫子瞪一眼凌子谦,眼神瞟到凌子谦身後小小的床上,沉默一会,说:“过夜也行,打地铺”
“谢谢夫子”凌子谦这句听见之後,反应极快,连忙道谢,夫子只好无奈地说:“看出来了,你现在跟霍钦是一夥的”
夫子拍了拍凌子谦单薄的肩膀,看着凌子谦笑意的脸庞,霍文蔚只要没事就会来书院溜达一圈,找的最多的人就是凌子谦,凌子谦学问是衆人里面最好的,这种人怎麽可能离开人群,霍文蔚时常要等到衆人散开,才能抱住凌子谦,贪恋温度般的不离开凌子谦。
两个人的视线时常在空中不断拉扯,像不断的丝线,充满宿命和哽咽,霍文蔚的喜欢,让书院所有人都感受到,科举开始之後,凌子谦更是匆忙,而这次科考,站在门口的只有霍文蔚一个人,安宁侯夫妻早已离开元京,兄长凌藏也因为政务没有来。
凌子谦看着霍文蔚温和的眼神,微笑对着霍文蔚点头,就带着东西进贡院,当凌子谦落笔结束出来时,已经是四天之後的事情了,霍文蔚守在门口,看见凌藏也在匆忙中赶到贡院门口,身後更是跟着穿着常服的皇帝南荣华,霍文蔚连忙上前行礼,南荣华看过一眼,先说:“起来,不用张扬”
凌子谦出来时,第一眼发现兄长,又发现站在兄长身边的霍文蔚,看见霍文蔚憔悴的模样,衣服倒是换了一套,眼神带着苍老和疲倦,心疼地走过去抱住霍文蔚,凌藏不意外看着这一幕,南荣华也没有多惊讶,对视一眼凌藏眼神,心底大概有了估算。
“身体还好吗?”凌藏眼神急切中,满眼都是对凌子谦身体的关心,凌子谦松开怀抱,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南荣华,对凌藏说:“兄长,我没有大碍,就是疲倦”
“看你脸上苍白,早点回去休息,霍钦,麻烦你带他回去了”凌藏看向霍文蔚的方向,霍文蔚没有任何意见,直接给凌子谦先披上披风。
凌藏看着他们的马车远去,南荣华也看着马车方向好久,缓缓的说:“其实,凌千不用科考”
“我这个弟弟生性要强,小时候说他学不好,结果,他非要证明给我看,到现在的学问都是屈指可数的,就是身体太弱了,这都怪你”说着,凌藏的拳头直接打向南荣华的背部,倘若有认识南荣华的身份的人出现,一定会吃惊这位刚刚继位的新帝,不反抗地站在原地给凌藏挨揍。
“别打了,你手痛”南荣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藏整个人都被气笑了,没有再打下去,直接走到前面去。
“别走啊,孟拙,要不然下次你别打了,我自己打”南荣华连忙追上去,嘴上是这样喊着,眼底深处却有着无限悲哀,凌子谦的事情他怎麽会不知道呢?
凌子谦的生命被他直接拦腰斩断,于凌藏来说,当初想取他性命,一点都不为过,而如今,喜欢也是事实,爱上也是事实,凌藏的选择在之後会越发为难,南荣华此时的无力感在心底徘徊,他什麽都做不了。
霍文蔚将凌子谦带上马车一瞬间,凌子谦整个人疲倦地靠近霍文蔚,霍文蔚稳稳接过,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後背,好让怀中的人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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