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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身处旋涡中,事情生时还不记事的孩子,钟璟晨没有犯任何错,她之所以做出那样的选择也与家庭教育有关。外人看来固然冷血,但姚寅笙觉得,这也许是钟璟晨在接收到自己无法处理的信息时身体做出的自我防御机制才会让她看上去那么冷血,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在不愿意接受的事实面前选择逃避,采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法。
两个家庭之间的种种,姚寅笙也不打算过多去评价,这一行不需要她太多的主观渗入。
“那,你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没有人替你收尸吗?”
“我们的老板还算好,他迷信了点,但还是给我善终。他先是给我家里打电话,但那时候我养父母还在监狱里,我奶奶和我外婆都不希望再见到我这个助纣为虐的白眼狼,所以没有露面。老板也不知道我的身世,干脆就跟店里的其他员工一起把我送到殡仪馆火化了,后来又出钱把我的骨灰葬在公墓里,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确实是这样,很多老板遇到员工意外死亡肯定不会管那么多,要是家里没人管,扔到野外不管的都大有人在。这么看的话钟璟晨的待遇也不差,就是死后没有人烧衣服罢了,难怪她会那么在意好看的衣服。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烧下去,你也漂漂亮亮地走吧。”
“谢谢你......”
一夜好梦,姚寅笙醒来就领着钟璟晨到商场找到那家曼步衣服装店,一番询问居然还有存货。姚寅笙又自掏腰包给钟璟晨买了几件新款的衣服,她看上的那款已经是去年的了,今年都不流行了的。
晚上回到家姚寅笙拿着铁桶来到大门口开始烧东西,先是纸钱后是衣服,等衣服烧完钟璟晨也变了模样。原本一袭白衣的她现在穿上新买的衬衫、牛仔裤和靴子,看上去青春靓丽,很符合她当前的年龄。
黑白无常也到了,姚寅笙本来还想问问钟璟晨有没有什么要交代或者捎口信的,毕竟死的时候两边父母都不知道,但他们对钟璟晨的感情也是真真切切的。钟璟晨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可临别之际她还是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地走了,姚寅笙也尊重她的决定。
目送黑白无常和钟璟晨离开,姚寅笙向远处眺望,越来越多别墅在这两年亮起灯光,姚寅笙的邻居变多了。看着这家灯万千,也不知道这灯光下包裹的人是喜是悲,是欢声笑语还是唉声叹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回到书房打开《集魂录》,钟璟晨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最新一页:
钟璟晨,女,扬城淀白市人,一九九八年生,二〇二一年卒,死因:溺亡
经过钟璟晨这件事之后,姚寅笙突然想回家了,她想回到妈妈怀里撒个娇好好放松一下,好让自己的心情能愉悦起来。正好再有不久调查组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需要她参与,倒不如这几天跟家人待着。说干就干,姚寅笙捞起手机给妈妈打去电话,“喂妈咪,我想回家住几天。”
“什么话,你想回来就回来呀,还用得着跟我提前说啊。”
第二天姚寅笙就收拾好行李装车,她告诉李俊陆翊自己要放个假,两人了解后姚寅笙启程。回到家虽然不是特殊的节日,但爸爸妈妈还是给姚寅笙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坐在家中的小木桌上,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用着自小学以来一直用的瓷碗,姚寅笙感觉很幸福。
晚上妈妈给姚寅笙铺床,姚寅笙早早就洗好澡等着,她拉住妈妈说:“妈咪,今晚你跟我睡吧。”
梁美菊觉得不对劲,她笑着问:“你这孩子脑子里在想哪一出?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姚寅笙晃着梁美菊的衣袖说:“哎呀,就是想跟妈咪睡嘛,我是会干坏事的人吗?”
梁美菊的眼神不言而喻,大事你不敢干,小坏事肯定不少。但妈妈总是耐不住儿女的撒娇,梁美菊还是答应下来。等到夜深,姚寅笙还在玩手机,梁美菊一把把她手机夺走,“让我跟你睡你现在又在玩手机是不是?快点睡觉,跟我睡觉你不能玩手机,要不然妈咪回自己房间去了。”
姚寅笙笑嘻嘻地钻进妈妈的怀里,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孩子像幼儿时期一样缩在自己怀里,梁美菊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拍着姚寅笙的背,母女二人在熄灯的房间轻声聊了起来。
“最近是不是出任务呢?”
“前段时间参加的比拼大会我们小组赢了,六月份会有一个大任务等着我,但局长还没说是什么呢?”
“那你可要小心啊,不管是出任务还是抓鬼赚钱都要小心,可别把自己搞受伤了。”
“我知道的妈咪。”
“怎么突然想回家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姚寅笙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说:“最近确实生了不少事情......”姚寅笙从鲍长安的事情开始说起,跟妈妈聊起那个神奇的娃娃和那吃人一样的罕见病;聊起关南吕的传奇经历和她嘻嘻哈哈的性格;还聊起钟璟晨的身世,最后就着妈妈身上的味道沉沉睡去。姚寅笙感到很满足,知足常乐,不去比较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多少,而是感恩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就够了。
第二天姚寅笙罕见地没被叫醒,她醒来时妈妈早就起床忙活去了,估计午饭都吃了。姚寅笙换好衣服下楼,看到小黑端坐在茶几上,妈妈梁美菊拿着猫条一边喂小黑一边对小黑说:“寅儿现在只有你在家陪着她了,你多对她撒撒娇翻肚皮逗她开心好不好?干她这行遇到的能有什么开心的事儿?那些鬼的背后全是糟心事儿,寅儿这个人吧不喜欢跟别人说这些事,你逗她开心了她就不去想这些事了,你说是不是?”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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