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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家族的核心成员,她的待遇非但不会更近一步。反而会因为服务丈夫,而被要求放弃一部分实权。
更别说桑蒂诺已经开始在外面乱搞女人了,她可不想步桑德拉这种苦中作乐生活的後尘。
这样想着,艾波走下楼,准备打开收音机,窝进起居室的沙发里听听新闻,思索如何恰到好处地尝到那个人。
家门忽然打开,桑蒂诺呼呼喝喝地走进来。
“妈妈——妈妈——快看谁回来了”
冷不丁地和她碰上,桑蒂诺那张爽朗的面庞绽放出更快活的笑,“艾波!迈克回来了!这家夥竟然不知道你是女孩!”
艾波看向他身後的男孩,哦,应该说男人,照旧穿着一身海军陆战队的军装,暗绿的色泽,站在门框的阴影里,如同一重山。
“是吗,”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化作一条河,本能地向他汇去,笑容不由自主地淌出来,“这真是太好玩了。”
可迈克尔科里昂似乎并不这麽认为。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仿佛浓郁的情绪占据了眼眸。既不是困惑也不是亲昵,更为复杂丶疏离。
在这眼神里,心跳快得几乎颤抖起来。艾波偏过头,尽量状若无事地说:“妈妈和桑德拉去市场了,她们想要买些牛肚晚上炖着吃。”
“好吧,”桑蒂诺无所谓地耸肩,朝院子里的纽扣人喊道,“卡尔——快把迈克的行李放进客房。”
“您家吗?”
“蠢货!”桑蒂诺走下门前台阶,穿过院子来到车前,一掌拍上卡尔的脑袋,骂骂咧咧教育道,“我弟弟当然和我爸妈住。”
他催促纽扣人拿行李,朝纹丝未动的亲弟弟说:“迈克,快进去!你回家了。艾波,给他找个花瓶,一定要放在妈妈一眼看见的位置。”
艾波这才注意到年轻军官手里捏着一株单头玫瑰,紫色近肉桂的颜色,可怜巴巴地连包装纸都没有。
她只得打开专门放器皿的柜子,从最里面的角落里翻出一只定窑梅瓶。
迈克尔一言不发地跟着,好像对这个阔别已久的家无所适从,需要人引路一样。
她用目光比了下瓶子和那支花,把瓶子递给他,让他坐一会儿,自己拎了把大剪刀从厨房後门进入花园,粗粗逛了一圈,蹲下身,在已经抽出嫩叶的灌木丛里剪下一根细长树枝,带回室内。
树枝和玫瑰一同插进花瓶。树枝细瘦绵延,枝桠顶部长着仿佛无线延伸的新绿,玫瑰精巧饱满,在瓶口附近盛放。一松一紧,一满一疏,是能成为油画静物的和谐画面。
艾波满意地点头:“妈妈要是喜欢,这里面有我的一份功劳,你得谢谢我。”
这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家夥不是桑蒂诺程乔义,是她想睡的人,不免想要装一装,“我的意思是说…”
“谢谢你。”他打断她,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声音明明很轻,却有种用尽全身力气丶用尽全部意志力的感觉。
好像他的灵魂早已沉溺在某种泥淖般的境地,时时刻刻都无法自拔地下坠。这实在太奇怪了。艾波回望着他,直视那双眼睛,尝试从静谧到极致的黑里挖掘出指甲盖大小的真相……就在即将摸到头绪的前一秒,桑蒂诺的大嗓门传来。
“放到二楼北面第二间房!”他指挥完纽扣人,走进餐厅见到那花夸赞道,“真好看!”
艾波收回目光,“要吃些水果吗?我中午买了些草莓回来。”
“好啊,”桑蒂诺拉开餐椅,自己坐下後不忘招呼弟弟,“迈克,快坐。”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水槽和餐厅隔着三英寸高的吧台。艾波一面清洗草莓,一面用眼角馀光瞧那人。
柔顺的黑发,隽秀的五官,经过战火淬炼的气质,以及笔挺军装包括下的健壮身躯……组合成一种难言的魅力。以前怎麽就没发现这家夥这麽有潜力呢?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艾波就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狗狗,而他是一颗非常好玩的球,有着狗狗完全无法抵抗的诱惑,她的眼睛总是不听使唤地追随他。
好不容易洗好了草莓,艾波唯恐再看下去被桑蒂诺瞧出端倪——这家夥肯定会传得全家都知道——把整盘草莓放到他们面前,拣起一颗咬了一口,丢下一句我去看书了,就跑进起居室。
草莓的酸甜仍残留在口腔,她窝在沙发捧着书,眼前浮现的却是微红的汁水沾染那张丰润苍白的嘴唇,让人升起品尝的想法。
*
一整个上午,迈克尔都处于一种嘈杂混沌的状态里,仿佛接收太多讯息的旧电台,模糊成一片滋滋啦啦。
“三年前的事了,当时我也吓了一大跳。但爸爸妈妈好像早就知道了,并不吃惊。”桑尼说。
是啊,爸爸当然知道。迈克尔终于明白她向他表露心迹那天说喜欢男孩是什麽意思了。她是女孩儿,怎麽会不喜欢男人呢?
她可真坏。那天的情形一如昨日清晰,迈克尔要想要咬牙切齿地咒骂她,却发现自己早已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所以你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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