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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一路凭着心气,将正始帝拖到了床榻旁。
虽然一路上,他已经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可当他真正实施的时候,心里未免打鼓。
可莫惊春的表情却是半点都没有显露出来,他轻易将帝王推倒在床榻上,而后一扯床帐的带子,将其一并落了下来,盖住了他们的身影。
如今只是近黄昏,还未到燃灯的时刻,这半是昏暗的室内,只残留少少从窗外透进来的夕阳,隐隐绰绰看到那朦胧床帐后的身影。
“夫子,想作甚?”
正始帝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露骨的深沉欲望。
坐在帝王腰腹上的人抓着帝王的衣襟,一点点撕下来。莫惊春将一头乱发后捋到脑后,露出一双清亮的黑眸。只原本合该是温柔平静的眼神却起波澜,透着少许诡秘幽暗,莫惊春眉眼微弯,“陛下既然来了,难道不知道吗?”他似笑非笑,腿上用力,夹住了正始帝精瘦的腰。
正始帝躺着,半点挣扎都无,笑吟吟看着莫惊春的动作,“只是没想过夫子会这么大胆?”他的声音到了最后,尾音上扬,像是蛊惑,又像是有趣。
莫惊春:“那不然,陛下是怎么觉得的?”
这一日的邀请,乃是另有所图?
正始帝:“……或许,是质疑寡人为何要肆意胡来?”
“这是其中之一,”莫惊春解开衣裳,微弯眉眼,看着赤裸开的胸膛,“但可以留待之后再说。”
正始帝盯着莫惊春的动作,眼神仿若其中酝酿着风暴。
莫惊春后脖颈有点微热,不必去看,都知道红色逐渐爬到耳根,让人感觉到那异样的热意。
“陛下,臣的生辰已过,您的礼物却还未来,臣主动讨要一个,本来就不过分吧?”他扯开衣襟,露出皙白淡红的皮肤。只见莫惊春垂下头颅,磨蹭着正始帝的脖颈,手指却已经往下。
正始帝的神色微动,像是没料到莫惊春是如此大胆。
莫惊春却已经侧过头去。
唇舌相依的瞬间,他狠狠地咬住对方的舌尖,沁出来的血味,仿若拥入骨髓。
夕阳西下,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也盖住了一起的喧嚣。
……
……
有笑意,更有浓浓的……难以追寻的情愫混杂其中,隐藏着极其浅薄、却复杂的情绪。
正始帝抬手摸了摸夫子的头发,原本已经干透的墨发,又被汗水给打湿了。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恍惚间还能听得到夹杂在风声里的人声,隐隐约约有些听不清楚。
两人静默地听着外界的风雪声,渐渐的,仿佛也融入到那风声雪声里。
……
……
正始帝轻轻扯动了莫惊春的头发,近呢喃地说道:“夫子……”这一声呼唤,太轻。
如果不是他们两人靠得这么近,莫惊春也未必能够听得见。
莫惊春蹭了蹭脸,示意自己听到了。
莫惊春从来都是被动的性格,这么主动的时候几乎不曾见过,如果不是正始帝坏心眼折腾,那是甭想看到莫惊春这般模样。
所以,这不是报复。
这其实,是某种程度上的依赖和关切。
莫惊春是在索求着什么。
正始帝的眼眸微动,手指抚摸着莫惊春的墨发,顺着头发,握住了莫惊春的后脖颈,将靠在肩头的头颅压得更紧,仿佛能听到莫惊春吐出来的湿热的气息,“您在害怕。手掌将莫惊春的后脖颈扣得死紧,便是不肯夫子抬头。
哪怕是在这寂静黑暗的屋舍内,正始帝也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泄露他眼下的模样。
正始帝在笑。
他在疯狂,肆意,张扬地大笑。
那疯狂的笑意从帝王的眉梢流露出来,从他的神情,从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从他无论怎么压抑,都无法容忍的霸道狂肆里,终究会泄露分毫。
如果不是莫惊春在怀,正始帝此刻怕是要寻几个武者对打,才能发泄心中聚集起来的狂喜和疯意。
正始帝可是高兴极了。
夫子,在害怕。
害怕正始帝的死去。
即便经过那么多日的缓冲,可到今日,莫惊春还是压制不住心头的后怕,宁愿用这样的方式和帝王肉体接触,也要感觉到他还活着的气息。
这何尝不是另类的独占?
放在从前,莫惊春又怎可能外露这般的情绪?
莫惊春便是一个撬不开的蚌壳。
这蚌壳实在是太过坚硬,任是公冶启拎着铁锤在外面转悠了多少圈,到底是砸不开。太过用力,那就是一锤子买卖,彻底砸烂了,想要的也永远得不到。可撬开却又是不可能,那蚌壳自闭到了极致,宁愿将自己缩成小小,也不允许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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