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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好——他应该没发现我们吧。”跟在长官身後跑得满头大汗的手下一边拨开身前密布的荆棘,一边自我安慰似地小声庆幸着,“咱们撤得这麽快,他根本就没发现我们吧——”
咬紧牙关专心逃命的“窗”顾不得自己气喘吁吁的手下,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狡诈的光。
只要自己能顺利脱身就好,这两个蠢货正好可以用来顶罪,我正在晋升的关键阶段,绝不能陷入这种内部残杀的丑闻,该死的,要不是高桥长老承诺会给出一个推荐名额,谁他妈会愿意冒这麽大的风险谋杀一个还没晋升一级咒术师的小鬼?!
阴暗的丛林中虫鸣阵阵,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泥土气息,空气湿热而黏-腻,憋闷得让人心烦意乱。疲于奔命的三人没有注意到跟在他们身後一闪而过的银白光点,反而因为逐渐接近目的地而逐渐兴奋,连呼吸都变得更加急-促。
死里逃生的雀跃让他们的血液流速加快,被热-汗模糊的双眼因为看见了生路的曙光而格外闪亮,近了,更近了,离事先藏好的车子只有一步之遥——
“抱歉打扰几位。”一个低沉悦耳,彬彬有礼的声音在背後轻轻响起,带着些冰冷而阴郁的凉薄味道,“你们是不是忘记带了些什麽?”
不知不觉间,四周嘈杂的虫鸣已然消失不见,有普通人看不见的污浊阴影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獠牙和利齿摩擦的声音咔咔作响,令人头皮发麻。
原本还在庆幸自己平安无事的三人瞬间面无血色,尖叫一声後退几步跌倒在地。为首的中年人手脚并用地拼命向後爬,紧缩的瞳孔颤抖着,凝视着前方巨大狰狞的怪物——一级咒灵,土地神。
“熟悉吗?这是你们口中的二级咒灵啊。”夏油杰垂眸看着这三个因为恐惧而丑态百出软倒在地的人渣,微笑着一脚踩在了想要逃跑却被周围聚拢过来的咒灵拉回来的倒霉蛋的後背上。
他笑得格外温柔,眉眼间竟还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味道,但这幅斯文清雅的好相貌在三人眼中不亚于地狱爬出的恶鬼!
夏油杰眉头轻挑,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尸体,轻声细语道“还认得这位吗?他姓田中,是我那可怜後辈的辅助监督,是个最老实本分的人。告诉我,你们杀死他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丝丝的不忍?他死的时候,有没有求你们放过他——”
他的声音逐渐冷厉,脚下的力度也越发凶狠,一声惨叫从他脚下传来,那个被他踩住的倒霉蛋已经被吓到涕泗横流,一股难闻的腥臊味儿从他湿漉漉的股-间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不是故意的啊!是他,是他让我们干的!我们本来不想杀人的——”
“……你这个混蛋!”被咒灵束缚住四肢动弹不得的中年人闻言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瞪着背叛了自己的下属,表情格外狰狞,红着眼睛看向夏油杰,嘶哑着声音怒吼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哈,咒术师这麽容易与人结仇,说不定是有人报复他呢?你有什麽证据说是我杀的他?!”
“小子,我劝你现在就放了我!”他盯着夏油杰,嘴角咧出了一个扭曲而丑陋的笑,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迫害‘窗’的罪行你承受不起!你——”
“滴答。”
一滴温热的血液滴落在男人被泥土染脏的昂贵手工皮鞋上,他歇斯底里的叫嚣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漏气般的嗬嗬声。污浊的血色逐渐染红了他无神瞪大的双眼,有刺耳的惊恐尖叫在耳边响起,在死亡的阴影彻底将其笼罩之时,他所看到的最後一个画面,就是那个咒灵操使面容慈悲的温柔微笑。
“废话真多。”
他转头看着因为看到斩首现场,已经被吓傻了的剩下两个俘虏,好脾气地笑了笑,温声道:“你们两个还有什麽话要说吗?”
“悟要我帮他带的甜品八点钟歇业,我赶时间,咱们得加快点进度了。”夏油杰看了看时间,眉心微蹙,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薄唇吐出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鲜血的味道,刺得人脊背发凉。
咒灵腥臭的气息灌入两人的鼻腔,那些闪光的獠牙和不堪入目的丑陋之躯不断刺激二人脆弱的神经,偏偏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还在笑容满面地催促着他们。
“是我把你们塞到咒灵肚子里给它们加餐,还是你们老实点自己说出来?”
夏油杰俯下身,猛地拽起对方的头发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微笑着一字一句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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