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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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82（第2页）

“因为老子不许他和你说话，臭老头。”

一个冷淡而傲慢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老者身後的空间像是放入洗衣机的纸片一般瞬间被扯得支离破碎，苍蓝色的辉光伴随着五条悟森冷霸道的咒力狠狠压下，无数咒灵从空间裂口中蜂拥而入，将天元与清定彻底隔开。

五条悟缓步走进从水银荆棘中脱身後又被夏油杰的咒灵层层吞没的天元，银白碎发下的眉眼俊美非常，冷厉的眸光将那汪莹蓝色的海映衬得如同群星闪耀，他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向狼狈吐血的天元，指尖炫目磅礴的咒力渐渐凝聚成型。

他身後是被冲击成一片狼藉的空间迷宫，可以想象这人是怎样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蛮横凶残地将挡在自己前方的一切毁灭殆尽。

夏油杰从五条悟身後走出，看也不看天元一眼，径直走向清定，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将一脸乖巧的少年拉进怀里。他的动作轻柔，姿态雍容文雅，轻轻拭去少年脸上不存在的污渍，柔声道，“别和不干不净的东西玩，有些存在光是看一眼都足够令人作呕。”

他的眼中植入了电子虹膜，在必要时可以与清定共享视野。在通过少年的眼睛看到天元的一瞬间，人潮汹涌的海滩，在自己面前被子弹穿过头颅倒下的少女，伏黑甚尔轻蔑的笑声，满身鲜血的挚友，和面容模糊，聚在一起欣慰鼓掌的人群……那些噩梦般纠缠不休的过往再次一股脑袭来，将他拖向更深的黑暗。

他扣在清定肩膀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像是戒-断期的瘾-君子一般埋首在少年颈间，贪婪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冷香气，强迫自己忽略掉鼻尖萦绕不散的血腥味儿。

那是仇恨，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是死亡的气息，是不可挽回的孽障。

夏油杰眸光渐深，抱住清定的臂弯逐渐收紧，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翻涌的杀意，刻意回避了那个造成当年惨剧的罪魁祸首。他怕他只要再多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杀了他。

“擅自拐跑别人家的小孩，你可真猥琐啊，臭老头。”五条悟任由挚友吸猫般去找清定寻求安慰，自己则去和此地的主人打个招呼。随着他的靠近，咒灵摩西分海般向旁边散开，五条悟嘴角勾起的孤独轻慢而嘲弄，闲庭信步般走近这个咒术界的“神明”，“你现在这副样子可真有趣，你那群疯狗一样的信徒们知道吗？”

“变成咒灵的感受如何啊，永生不死的‘天元大人’？”

＊

作为一个活了千年之久的咒术师，天元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但他从没见过清定这样的存在。

阈匸

他仿佛对自己的邀请没有一丝多馀的好奇，亦步亦趋跟在那两个年轻人身後的样子就像一道不起眼的影子。但天元能感受到他的强大，强大却虚弱，如同一捧即将熄灭的火焰，即便光芒微弱，仍旧能够将人灼伤。

而此刻，这个古里古怪的少年正用一种极为渴望的神情盯着中庭巨木，那眼神简直像是饿鬼见到了满汉全席。

但那棵巨树是绝对不能拱手让人的东西，连片叶子都不能落在外人手里。

他隐晦的视线刚刚投向坐在窗边的少年，就被夏油杰假笑着不着痕迹地挡住，被迫与五条悟打了一架的老者无奈地收回目光，端起茶水轻抿一口，他姿态闲适自如，半点不见半小时前被“赫”轰碎半个身体的狼狈模样。

清定出神地望着窗外那棵通天的巨树，那高耸入云的枝干和遮天蔽日的树冠在昏暗中散发着莹莹幽光，饱满而充沛的生命力从巨树中溢出，让它看起来颇具神性。

这里是薨星宫的核心，一个独立于表世界之外的空间，是天元作为有史以来最强结界师的底气。

无数建筑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环装围拢在巨树周围，如同匍匐叩首的信徒摩拜着他们的神明，这里的道路错综复杂，无时无刻不在变化，而不管从哪个窗口向外望去，都能见到那郁郁葱葱的高大身影。

他们此刻正在天元常住的和室中，这位活了千年，术式名为“不死”的老者在与五条悟势均力敌的战斗中终于还是退让一步，他表示自己只是希望确认下清定的身份，真的没有恶意，并主动撤掉了空间迷宫表示诚意，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他并不知道清定的真实身份，却把他当成了当年故人的转世。因为这孩子外貌特征，和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都和那个令他愧疚至今的少年一模一样，但清定事不关己的态度却让他感到十分疑惑。

“……你难道不好奇吗？不管怎麽说，那可能是你的前世，你迄今为止遭遇的所有不幸，都和那段过去息息相关。”

但清定却只是纯然天真地笑了笑，眼底一片漠然，他先是看了五条悟一眼，再得到了首肯後方才对着天元认真道：“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他顿了顿，一板一眼地补充道：“我对陈年往事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怎麽才能杀死那个盗取我容貌的家夥。如果你能提供相关情报的话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也没关系。”

清定眉眼弯弯，笑容格外天真无害，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甜得就像裹着漂亮糖纸的蜜糖。他歪着头轻声细语道：“反正我总有一天能杀掉他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杀不死的东西。”

如果有，那就再补上十发歼星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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