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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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第1页）

第5章

云陌宸的瞳孔剧烈收缩。冰棺中女子擡手的瞬间，他看见苏九黎脖颈的鬼面雪舞花正在融化，那些狰狞的獠牙化作金色丝线，正沿着锁魂链疯狂吞噬云子澈的血肉。

"契约反转！"云子澈突然暴喝，右眼金芒如烈日炸裂。钉穿他琵琶骨的玄铁链应声而碎，却在飞溅的刹那化作三条毒蟒缠上云陌宸的咽喉，"师兄的冰莲根须连着我的灵脉——快切断！"

寒玉箫发出悲鸣。云陌宸握剑的手腕青筋暴起，剑锋距离云子澈心口仅剩三寸时，五百年前师尊剖心取血的画面突然在识海炸开。那柄玉衡尺插入心脏的瞬间，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裹挟着雪舞花瓣的冰晶。

剑势骤偏。

曼珠沙华凝成的花剑擦着云子澈耳畔刺入冰棺，棺中女子脖颈的鬼面图腾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云陌宸感觉丹田剧痛，低头看见冰莲根须正从自己心口钻出，末端竟连着云子澈被洞穿的右肩。

"晚了。"云子澈染血的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左眼突然漫上霜白之色，"从你把我从往生河捞起来那天，并蒂契约就..."

他的话被金属贯体的闷响打断。三条锁魂链突然从地脉窜出，带着暗红血锈穿透两人胸膛，将他们吊悬在祭坛上方。云陌宸在眩晕中看到令人窒息的画面——自己与云子澈流出的血正在空中交织，逐渐形成与冰棺女子身上完全相同的鬼面图腾。

苏九黎的虚影在血雾中凝实。她赤足踏过沸腾的往生河水，每步落下都绽放出冰火交融的并蒂莲："好孩子，现在知道为何你们师尊要收两个徒弟了？"

剧痛让云陌宸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见十五岁的云子澈跪在祖师堂，师尊手持玉衡尺划开少年手腕——那滴落的血珠里，分明跃动着与冰棺女子瞳仁相同的金红色火焰。

"子澈的魂魄...是灯油..."

云陌宸从喉间挤出嘶吼，寒玉箫突然自动飞旋。当箫管触及空中血图腾的刹那，五百年前被封印的记忆如洪流决堤——初春寒夜，十二岁的他蹲在往生河边浣剑，突然看见河面漂来裹着星纹襁褓的竹篮。婴儿手腕的朱砂痣在月光下变成雪舞花，而远处山崖上，师尊的祭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锁链绞紧骨骼的声响将记忆撕碎。云子澈突然在空中扭转身体，染血的手指扣住云陌宸腕脉："师兄可知，往生灯每次点燃都需要双生灯芯？"

冰莲根须在这瞬间疯狂生长。云陌宸惊觉自己的灵力正通过血脉连结涌向云子澈，而对方破损的丹田气海竟呈现出诡异的漩涡状。祭坛地面九百九十九个生辰八字同时亮起，每个字符都化作锁链缠上他们的四肢。

"就是现在！"

三名叛道者的魂灵突然从地脉跃出。最年长的老者魂体燃烧成青色火焰，径直撞向云陌宸心口的冰莲花苞。撕裂灵魂的痛楚中，云陌宸看见记忆深处被抹去的画面——苏九黎被锁魂链贯穿丹田时，曾将半枚契约印拍进他灵台，而那印记正与云子澈颈後的雪舞花完美契合。

寒玉箫爆发冲天清芒。云陌宸反手扣住云子澈命门，借着灵力对冲的反弹力震碎周身锁链。曼珠沙华花瓣在两人坠落时聚成剑阵，却在触及云子澈右眼金芒时诡异地调转方向。

"小心！"云陌宸旋身将少年护在怀中。三柄花剑穿透肩胛的刹那，他看见云子澈左手指甲已变成玄铁般的青黑色——正是当年三位叛道者被怨气侵蚀的特征。

往生灯突然从冰棺中升起。青铜灯盏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命纹，云陌宸在其中清晰看见自己与云子澈的生辰八字。灯芯跃动的火焰里，初代摆渡人的面孔渐渐清晰，竟是师尊年轻时的模样。

"以魂为契，以血为引。"冰棺女子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金石相撞的嗡鸣。她脖颈的鬼面图腾脱离皮肤，化作双头巨蟒扑向空中命灯，"该让往生之火重燃了！"

云陌宸的瞳孔映出漫天血焰。在巨蟒獠牙即将咬碎命灯的瞬间，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将寒玉箫狠狠刺入自己灵台。

"师兄！"

云子澈的惨叫中，冰莲花苞在云陌宸眉心轰然绽放。被苏九黎封印的半枚契约印浮现在花瓣中央，与云子澈胸口的雪舞花産生剧烈共鸣。往生河水突然倒卷上天，在命灯周围形成血色旋涡，三位叛道者的魂灵在旋涡中化作星光锁链，将初代摆渡人的虚影死死缠住。

"记住..."燃烧殆尽的老者魂灵最後传音入密，"雪舞花的根...在往生河底..."

云陌宸在神识溃散的边缘抓住云子澈的手。两人血脉交融的刹那，五百年前被种入心脏的冰莲与雪舞花终于完成共生。往生灯爆发的血光中，他们看见真相如毒刺破土——师尊剖心取血不是为了封印契约，而是将双生魂种分别植入两个婴儿体内。当年摆渡人交给他们的襁褓，本就是用来温养灯芯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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