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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严翊川道:“是有人偷袭后方?”&esp;&esp;赫冉紧接着骂道:“狗杂种还在这儿装无辜?大伙儿早都知道是你勾结尤叱族,让他们趁机南下杀入军营了!就是因为你,北一营全军覆没,北二营也伤亡惨重!亏得我们浴血奋战才击退了尤叱。你现在眼见计划不成便灰溜溜地回来,真当我们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吗!”&esp;&esp;严岭蹙眉,心道果然,后方军营果然遭到了暗算。&esp;&esp;他思忖着松了赫冉的衣袖,似忽然收敛了怒气,冷冷地看赫冉一眼,没有接他的话:“叶将军呢?”&esp;&esp;又是这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赫冉心底恨透了,抓狂得要命。姓严的总是这样,野心昭昭地一步步逼近他的地位,却让他无可奈何。&esp;&esp;赫冉尖酸讥讽道:“你当自己打了胜仗回来讨赏呢?通敌叛国之辈,还指望叶将军来迎?”&esp;&esp;严岭心道,根本不想多费口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叶铮将军多半不在军营,大概是在北二营处理战后军务。&esp;&esp;严岭正欲绕道走,忽然听到赫冉一声令下:“拿下这个叛国贼!”&esp;&esp;赫冉身后五个身形彪悍的军士听令立刻冲向前,手中明晃晃地甩着粗重的铁链,铁链上铸着密密麻麻的铁钉。这是北境用来扣押最凶恶的战俘的镣铐,犯人的任何动作都带来无尽的折磨。他们早就是有备而来。&esp;&esp;严岭不等他们近身,倏地从鞘中抽出了拭骨刃。刃上鲜血干涸,来不及擦,刀光顺着呼出的冷气劈向军士的盔甲,腾起一道道血雾。严岭出刀又快又狠,却总在深刺时卸力。&esp;&esp;他不能杀他们,尽管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人的死活,但他不能坐实自己莫须有的通敌之罪。&esp;&esp;那五个军士抡着铁链,将严岭团团围住。他们早看出严岭身负重伤、虚弱无力,专将铁链砸向严岭渗着血的伤口。&esp;&esp;一截铁链倏地向面前砸来,霎时在视野中放大,正要击碎严岭的鼻梁骨。电光火石之间,严岭迅疾从左侧的纠缠中抽刀,反手将拭骨刃一挑,断了来者的腕脉。&esp;&esp;然而在严岭抽刀的瞬息之间,大腿后侧的伤口猛地被甩来的铁链撞上,铁钉刺进盔甲撕烂了伤口,血肉模糊。&esp;&esp;严岭被猛然的撞击扑倒在地,两天的浴血奋战与三天不眠不休的奔波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他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esp;&esp;身后的军士趁机将铁链往下一扯,拴住严岭的双脚。另外四个军士饿狼似的扑上来,抵着膝盖狠狠将严岭扣住,按着铁头盔埋进雪里。&esp;&esp;“困兽。”一旁观战的赫冉轻蔑地笑了,不屑的摇了摇头。赫冉靠近严岭,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这条丧家恶犬,如今大概只有地牢肯收容你了。”&esp;&esp;北境地牢。酉时三刻。&esp;&esp;一只耗子窜过地上的一汪污水,踩着审讯间房门下溢出的脓血,一溜烟不见了。地牢里常年阴暗潮湿,是蛇鼠虫蚁的天堂。&esp;&esp;昏暗的烛火在送饭狱卒走过时乱颤,仓皇地叫醒昏沉的囚徒。严岭闭眼靠着囚室的墙,鼻间满是青苔和臭水沟的味道。&esp;&esp;严岭已经在地牢三天了。&esp;&esp;一碗盛满白米饭的瓷碗从栏杆间递进来,放在地面上敲出一声轻响。严岭无动于衷。他不用睁眼也知道,那送来的饭菜和往常一样是馊的,只有偶尔送来的一个隔夜馒头能勉强下咽。&esp;&esp;然而,没有听到像往常一样车轱辘转动远去的声响,反而传来三声急促的瓷碗扣地声。&esp;&esp;严岭睁开眼,牢狱外蹲着一个狱卒,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严岭定睛一看,立刻坐直了身体。那麻布裹着的头巾下是一张少女的脸,准确的说,是他的妹妹严玉桢。&esp;&esp;“桢儿,你怎么会来?”严岭有些吃惊。十二年过去,“叛国”一词始终是兄妹俩心照不宣的禁忌,一直不敢提起。没想到今日落到自己头上,严玉桢还会冒着生命危险顾着他。&esp;&esp;“哥,”严玉桢顾盼左右,压低了声音,“我长话短说。叶将军在北二营重整军备,一时半会回不来。但赫冉那蠢货嚣张不了多久了,马上有官更大的来了。ot;&esp;&esp;牢房尽头有走动的声响,严玉桢停顿少顷,严岭也随之敛了声响,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秒。&esp;&esp;待到那脚步声散去,严玉桢才接着说道:“睿亲王谢凌安,你知道他吗?”&esp;&esp;“睿亲王是八年前自请去西疆军营历练的那个五皇子谢凌安吗?好像没听说什么军功?”&esp;&esp;“对,就是他。他还能有什么军功啊?离开京城那么多年,他‘京城第一公子哥’的名头还不是雷打不动?前几日他正要从宫里启程回西疆军营,皇上忽然派他绕道来北境查明通敌这回事,算是稳定军心,估摸着今日便到。&esp;&esp;“我打听了,这个五皇子是个纨绔,八年前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在宫中读策论,非要跑到西疆军营里头鬼混,”严玉桢倏地一顿,一时有些哽咽,“这种含着金汤匙出声的皇子能有多少真本事?皇上派这样一个人来,不就又摆明了是想偏反正没打算刚正不阿“&esp;&esp;严岭心中一紧,平日里兄妹俩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心中的痛处,很少提起十二年前那件事。严岭忙道:“你放心,我自会小心睿亲王。咱们家没有做过的事,难道任由他们泼第二次脏水吗?”&esp;&esp;严玉桢压下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心绪,点头道:“嗯,无论如何,你也要等到叶将军回来。好歹是叶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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