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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诶左郎将严岭严翊川!你的狗这你不管管?”&esp;&esp;“管不了,他难得喜欢人。”严翊川乐得清闲。&esp;&esp;于是一旁的亲卫们又看着“旖旎”风光变成吓破胆的主子被开心狗狗狂追的画面,觉得今日过得很是魔幻。&esp;&esp;片刻后,一人一狗终于休战,赤利最终得逞,砸吧砸吧嘴嚼着战利品。落魄的睿亲王终于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正色问道:“先不论诓我们的人是谁,既然将我们先后邀到这儿,必是此处有什么蹊跷。”&esp;&esp;严翊川带着些鄙夷地冷声道:“除了半夜三更溜出来喂狗的王爷,我目前倒是没发现什么蹊跷。”&esp;&esp;“半夜出来遛狗的也没正常到哪儿去。”谢凌安翻了个大白眼。&esp;&esp;严翊川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垂头看向刚饱餐一顿的赤利。他喊了声“赤利”,蹲下捋了捋它的毛,问道:“方才在树丛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想和我说?ot;&esp;&esp;赤利竖着尖尖的耳朵,话音刚落它忽然转头望向方才来时的树丛,小步跑了过去。&esp;&esp;严翊川和谢凌安会意,对视一眼,跟上赤利。赤利不停地往四周嗅着气味,爪子东挠挠西挠挠。它忽然停在一堆枯叶杂草旁,拼命用爪子刨土。严翊川上前,捡起一根的树枝挖开覆盖的土。泥土很松,像是刚刚被人刨过。不一会,泥土下有些细细碎碎的东西露了出来。&esp;&esp;底下是发霉的谷子,不多,就几斤的模样,几乎都泛着灰绿的霉斑。&esp;&esp;谢凌安抓起一把发霉的糙米,看了看严翊川,若有所思:“还真是霉粮。这算什么,真凶带着捕快来找证据?”&esp;&esp;“我想不是,若非方才我路上出了意外,这背后的人大概是想看,你抓住我销毁证据的现行。”严翊川蹙眉。&esp;&esp;如果不是他刚才路上处理那小厮耽搁了,又在树后观察了一会儿,按照幕后之人的计划,他应该早就和赤利发现这处的霉粮了。&esp;&esp;而他前脚刚发现蹊跷,谢凌安后脚就到此处,若时间差计算得足够精巧,谢凌安应当正看见他在倒腾霉粮。那他便是销毁证据被抓包的真凶!介时,他百口莫辩。&esp;&esp;是谁要诬蔑他!&esp;&esp;谢凌安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严翊川的意思,道:“你就这么招人仇么,个个想杀你?不过话说回来,军营的粮草月月都送新的来,就算上个月没吃完的下个月月初没几天就能吃完,除非有人特意留着,不然怎么会有霉粮?”&esp;&esp;“更何况是在冬日,往年的米这会儿也没那么容易烂。”严翊川接道。&esp;&esp;严翊川用指腹细捻掌中的谷子,皆色泽淡黄。他觉得不对劲,便道:“这都是糙米。”&esp;&esp;谢凌安闻言搓了搓掌中的谷子,又抬眼看了看泥里埋的那些,应声道:“发霉的好像都是糙米。不过军中糙米精米混着吃是常事,多了的作马粮也不稀奇。”&esp;&esp;“你还懂这个。”严翊川有些意外。&esp;&esp;糙米营养丰富,却不如精米好吃,为了均衡,北境常年是三分糙米七分精米混着煮。太平日子里战马可以放出去半日在草原上吃饱了回来,但到了战时便不行。如今要快速喂饱战马随时应战,军营里都用糙米饲喂战马。&esp;&esp;“诶,我好歹在军营待了几年的好不好?别的弄不懂,吃的还行,”谢凌安嗔怪道,“你们以前战时喂马的不是这些吗?”&esp;&esp;严翊川蹙眉,总觉得哪里古怪,一时间却说不上来,道:“应该是这些,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esp;&esp;严翊川顿了顿,有些面露难色,但还是下定决心道:“王爷,可否劳烦你的属下去把我妹妹严玉桢请来,她是这儿的炊家子,比咱俩更懂这些。”&esp;&esp;谢凌安闻言面色犹豫,疑惑道:“炊家子这会儿都该睡了,你这当哥的怎么这么不晓得疼人?”&esp;&esp;严翊川摇摇头,解释道:“这倒无妨,若是这会儿便想查明真相,找她最合适。她是夜猫子,这会儿正精力旺盛着呢。”&esp;&esp;谢凌安更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惊道:“敢情你们这军营夜生活这么丰富?”&esp;&esp;严翊川把头摇得更厉害了:“只是她一人不睡。”&esp;&esp;“那她干嘛呢?”&esp;&esp;“钻被窝里,看话本。”&esp;&esp;“”&esp;&esp;于是亲卫钱昭揣着严翊川的信物武扳指,一头雾水地往军厨的营帐走去。&esp;&esp;严谢两人一时半刻找不到头绪,谢凌安干脆掏了一把糙米放进原本放蜜饯的佩囊,嚷着“来都来了”,硬拉着严翊川看粮仓,并顺便让严翊川把赤利赶了回去。&esp;&esp;粮仓构造二阶三重檐,内室宽大,陈列的米缸鳞次栉比。严翊川和谢凌安在屋内钻研了半晌,发现的异样只有墙角看起来是几百年前留下的废老鼠窝。米缸也静静地陈列,糙米和精米黄白两色,泾渭分明。&esp;&esp;谢凌安撇撇嘴,寻思左右无果,登时起了玩心。他摊手张开五指,缓缓沉进堆叠如山的米堆里去,在轻微的压力中微微摩挲,说不出的舒服与畅快。&esp;&esp;对面的严翊川看着这小子逍遥自在,神情复杂。谢凌安随即朝他投来一个“要不要来试试”的眼神,严翊川心道一声幼稚至极,无言以对。&esp;&esp;正在享受舒缓的谢凌安眼神中忽然散了些玩味,他捞起一把米缸里的米,仔细看了看,抬头道:“左郎将,你来。”&esp;&esp;严翊川不明所以,踱步靠近,谢凌安把手中的米撒回缸里,道:“借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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