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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钱昭在一旁听得撇了撇嘴,补充道:“主要是好喝王爷嫌药苦,闹得令大夫没法子了才翻出这招。”&esp;&esp;谢凌安白了钱昭一眼,骂他“少揭我短”。严翊川拿过酒壶,凑近了一闻,瞬间一脸嫌弃:“一股子酸味,你们这边的葡萄酒是这个味吗?”&esp;&esp;谢凌安抬眼看他,疑惑道:“葡萄酒不是你们北境传过来的吗?我以为就是这个味诶。”&esp;&esp;严翊川眉头紧锁,表情复杂,摇头道:“胡扯,这味和北境葡萄酒八竿子打不着,跟开了酸菜坛子似的。别喝了,这不比药还难喝?”&esp;&esp;谢凌安努了努嘴,喃喃道:“哪儿有,我觉得还成啊?你别光闻,你尝尝?”&esp;&esp;严翊川斩钉截铁地道:“不尝。”&esp;&esp;“尝尝——”&esp;&esp;“不。”&esp;&esp;“矫情。”&esp;&esp;潘海林在一旁听着,一边庆幸睿亲王终于不找自己的茬了,一边感叹西疆军兄弟情真是好啊。他正乐滋滋地看着戏,忽然谢凌安转头道:“我上次与大人商量的那件事,大人考虑得怎么样了?”&esp;&esp;潘海林一愣,道:“什么事?”&esp;&esp;谢凌安瞥了一眼潘海林,悠悠道:“北境的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约莫两日后便到。介时我们结账,还要仰仗大人帮忙。”&esp;&esp;潘海林眼珠子一转,赔笑道:“好说,好说。西疆帮我们蒲阳县这么大一个忙,于情于理我都不会推辞。过两日我便派人将银子送过去。”&esp;&esp;谢凌安见潘海林一改往日的油腔滑调,答应得爽快,道了声“多谢”便没有再说话。他又嗅了嗅酒壶里的飘出来的香味,小心翼翼地看着严翊川注视他的神情,讪讪地抿了一口,就把酒壶系在了腰间。&esp;&esp;驻扎在蒲阳县的西疆军逐渐启程回西疆。谢凌安和严翊川稍慢一步,留下来善后,帮着潘海林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务。&esp;&esp;是夜,窗外早已没了昨日的风雨晦暝,被暴雨洗刷过的夜空显得格外澄澈明亮。严翊川俊美的脸庞映在摇曳的烛火下,伏在案前书写着一封信。&esp;&esp;门“吱呀”一声响,谢凌安和钱昭踏进房来。谢凌安见到房中人时微微一愣,神色无奈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房间吗?”&esp;&esp;“没有,都住满了,”严翊川头也没抬,正色道,“不信你问钱昭。”&esp;&esp;钱昭思忖着左厢房不就是空着给你住的吗,难道严中郎还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一定是严中郎心疼弟兄们,想让大家有个宽敞的地方休息,还想要看住王爷不安分的动作,如此煞费苦心,舍己为人,实在是感天动地&esp;&esp;钱昭思索着,忙道:“啊是是,兄弟们还没来得及撤,实在是住不下了。王爷严中郎都愿意屈尊来陪您,您就体谅体谅?”&esp;&esp;谢凌安挑眉,不屑道:“谁屈尊谁呢?不会说就闭嘴。”&esp;&esp;钱昭“哦”了一句,转身就要向屋外走去。谢凌安双臂撑在桌案上,低头看着严翊川疾书的笔,饶有兴趣地问道:“给谁写信呢?”&esp;&esp;“玉桢。”严翊川淡淡地道。&esp;&esp;正走到门口的钱昭忽然顿了脚步,猛然回头,一脸惊喜地道:“玉桢?你的妹妹严玉桢?”&esp;&esp;严翊川抬眸,直愣愣地看着钱昭,疑惑道:“是啊,怎么了?”&esp;&esp;钱昭被严翊川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心惊肉跳,好像心事忽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等待着被戳穿。他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支支吾吾道:“没没怎啊有怎么!我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她,若严中郎给她写信能不能也捎上我的一份?”&esp;&esp;严翊川脑中一瞬间警觉,神情严肃起来。谢凌安乐呵呵地看着钱昭神情千变万化的脸,戏谑道:“哟,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不远万里求师问道,可歌可泣啊!可以写进你那破烂话本里了。”&esp;&esp;“你的话本才破烂!”钱昭愤愤道。他回眸又对严翊川强挤出一个比鬼还难看的假笑,道:“严中郎,的确是我写话本的时候遇到些问题我想着令妹不是阅话本无数嘛,对我这话本一定有深入的见解,所以我想请教请教她”&esp;&esp;严翊川紧紧盯着钱昭,将那双眼睛后的心虚尽数收入眼中,他试探道:“你日日往酒楼茶巷里跑,茶馆里那么多风月人物,一个都帮不上忙?”&esp;&esp;钱昭眼里闪过一抹亮色,忙道:“这哪能一样?我和你们说,干这行的未必是最懂行的,但看话本的一定是知道看客们最想看什么的。茶馆里多是经年的陈词滥调,严中郎,我敢保证,除了令妹,还真没人能懂我这空前绝后的创作!”&esp;&esp;严翊川皱眉,看钱昭对玉桢的了解程度,根本不像是只有两年前的一面之缘,他询问道:“你们平时有联系吗?”&esp;&esp;钱昭忙挥手道:“没有!绝对没有!不然我何必来求严中郎您呢?”&esp;&esp;严翊川半信半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钱昭,觉得这小子除了嘴碎点其他都还成。他又想了想严玉桢那张一聊开便停不下来的嘴,瞬间觉得脑袋里聒噪声一片。他颔首,正色道:“好,明早驿使来取信,你早点送来便是。”&esp;&esp;“好嘞!”钱昭得了令,欢天喜地地跑回房写信去了。&esp;&esp;谢凌安抱着胳膊倚在桌案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钱昭远去的背影,揶揄道:“这小子,心怀鬼胎,主意都打到你头上来了。”&esp;&esp;严翊川折好信笺,淡淡道:“是打到我妹头上,不是我。王爷可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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