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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谢逸立时瞪眼,“你吃饱了撑的,也不见你自个儿照照镜子,就你这副臭样儿,也配娶我妹妹?滚犊子!”
荀宪嘿嘿地笑,他也是顺嘴说了句,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可谢逸不依不挠,非要他悔了话才罢休,他只能赌咒发誓说自己没心思,如此才堵住了谢逸的口。
“哎,我刚要跟你说的这事,就跟你妹妹有关。”
谢逸一听,就认真起来,“什麽事?你从哪儿打听的八卦?”
“昨儿听到的,我家老爷子不是帝师麽,成日出入皇宫大内,再怎麽也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荀宪见谢逸认真,吊足了对方胃口,话头一转,“王家不是在春日宴闹了大丑,那王家小姐又那般作践你妹妹,传得满城皆知,自是闺誉大损。原本定了她王氏女入宫为後,这是咱们这些世家心里门清儿的,可这回,那皇帝小子不干了。”
谢逸皱起眉头,“你说话注意点儿。”
荀宪笑了笑,改了口继续道:“陛下不知使了什麽法子,竟说通了太後大娘娘,竟是不打算册王氏女为後了,如今瞧着有相看别家女子的心思,我们老爷子说,多半要落到你们谢家头上。”
“怎麽会?”谢逸不相信,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小妹阿芙一辈子也就是个宠妃罢了,怎麽会突然摇身一变,要做那天子的皇後?
“怎麽不会?自王氏以下,谁比得过你们谢家?”荀宪却觉得很正常,“再说了,瞧着陛下与你家妹子,年岁也相当,比那王氏女不知相配多少,过个几年大婚,陛下亲政也就不远了。到时候,我看王家那老狐狸还有什麽可嚣张的,你可不知那日见他出糗,被你长姐几句话怼得面色发黑,我看着可真真痛快了。”
谢逸冷哼一声,“我怎麽听说,你在他面前夹着尾巴做人,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他到底是三公,又那麽大岁数,我怕把人气死了,到时候王家一兜子找我算账。”
“你就吹吧。”
谢逸听到这个消息,不管是荀宪说的是真有其事,还只是闲话谣传,他都感到心头一紧,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荀宪说了几个笑话逗闷子,见这人半天不露个笑脸,便问:“还为册後那事发愁啊?”
谢逸没说话,荀宪劝慰道:“你要是真不愿意,回头跟你父兄商量商量,寻个法子推了便是,再说谢小姐年纪还小,说亲到底是早了些哈。”
谢逸思考片刻,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阿芙那孩子不适合进宫,不管这事真假,我谢家都绝不可能答应。”
“行吧,打定了主意就好好吃酒,别作愁眉苦脸的样子,我看着也不好受。”
两人说笑玩乐了一大下午,还叫了个拉琴说书的听了会儿故事,到傍晚时分才堪堪散去,彼此都有了几分醉意。
荀宪结了账,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头走,突然一个体型略胖的中年男人叫住了谢逸,行礼道:“谢世子,我家主人请你借一步说话。”
“你家主人谁啊,怎麽光叫少衡,不叫我?”荀宪有些不满。
那中年男人不以为意,只笑道:“小的是这酒楼掌柜的,我家主人说,荀公子日後便是潇湘楼的贵宾,随时说话都成,倒是谢世子难得出门一趟,很想与谢世子叙话,还请谢世子赏脸。”
谢逸本不愿答应,可见这掌柜的不卑不亢,挺直了腰背,身型虽有微胖,却感觉孔武有力,并非那些满肚肥肠的谄媚之人。更何况,荀宪还说,这酒楼老板极少露真面目,这一回突然邀他见面,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个什麽人。
毕竟那聂夷中的流言,还是在他心里生了根。
“那便带路吧。”谢逸应下,又吩咐了片甲稍等,同荀宪道别後,随酒楼掌柜的往二楼去。
这掌柜的对他很是恭敬客气,引着谢逸去往最深处的包间,谢逸看着这人和善的笑脸,莫名感到了一阵熟悉之感。
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惜想不起来。
掌柜的叩了叩包厢的房门,屋内传来一道声音,“进来。”
在推门而进的一刹那,谢逸突然想起了他在何处见过此人,是了,是前世。
前世此人是聂夷中身边的一个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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