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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宝贝,但其实也就是几个玉做的雕塑,大部分都是小型的动物造型,诸如仓鼠丶兔子一类,摆在客厅当装饰正合适。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绿松石雕的蛇和一个雕着观音像的白玉吊坠,以及一个石头雕的巨型龙头龟,长宽都只比祁砚知双手展开短了一小半截,高度差不多达到他的膝关节。
其中那个观音吊坠已经被蒋昭南挂在了祁砚知的脖子上,说是有什麽辟邪护身保平安的作用。
本来祁砚知还打算问问戴这玩意儿有没有什麽忌讳,结果蒋昭南就这麽三下五除二地把它戴了上去,顺便还把原本挂祁砚知脖子上的银链子给取了下来。
“喂,蒋昭南,你……”祁砚知摸着坠在胸口的玉牌霎时苦笑不得。
“应该挺吉利的,你戴着很漂亮。”这话没说错,祁砚知白,是那种感觉再薄一点就能看见血管的白,之前那个银链子压不住这种白,现在这个玉观音就正好。
蒋昭南颇显得有些满意地看向祁砚知,他的脖颈被一根庙里求的红绳围绕着,胸前被一个手持莲花的观音庇佑着,想不平安都难。
前几天那个叫段远的经纪人都跟他说了,祁砚知很早就没了母亲,父亲也跟没了差不多,这麽多年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除了音乐和身边一两个朋友,几乎就再没什麽值得惦记的了。
更何况……
蒋昭南一想起那段文字就觉得揪心,段远发消息说前几年祁砚知有抑郁倾向,很长一段时间必须靠安眠药才能睡着,後来看过很多心理医生都没什麽用。
一直到他有一年开始疯狂创作单曲把自己生生累睡着才慢慢有了好转,虽然段远的确算得上祁砚知最好的朋友,但很多事情祁砚知还是会选择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出现了蒋昭南,一个可以比段远更亲近更容易走进祁砚知心里的角色,说不定有了蒋昭南的陪伴,祁砚知能够从此之後彻底摆脱时不时缠身的心理疾病。
于是段远就跟蒋昭南讲的多了些,比如祁砚知因为一直留长发,刚进大学那会儿被一群富二代集体针对,动不动就带人堵祁砚知骂他“娘炮”之类的各种各样很难听的话。
当时祁砚知不想惹事,再加上那群富二代除了骂人之外也没别的本事,所以祁砚知就当听狗叫一样,每天随他们骂得要多脏有多脏,随他们带头让所有同学孤立他。
段远读书早,跟祁砚知一届却比他小了差不多一岁,认识祁砚知纯属巧合,他们不是同一个专业,顶多算个校友,但相比段远这个纯纯小透明,祁砚知就要有名许多。
比如“经常戴口罩的长发帅哥”丶“开学第一天就申请校外住宿的刺儿头”丶“每年校园晚会都请他写歌但自己从不唱的学神”等等……
因此基本上段远大一上学期就听过了祁砚知的名字,但对他也就仅仅有个“神秘”一类的印象,直到後来慢慢有人传出他被一群富二代霸凌了,段远才出于一种天然的善意时不时会找人打听祁砚知的近况。
不过那会儿他俩还处于一个“我知道你,你不认识我”的这麽一个陌生局面,一直到大一上学期考完必修课大家差不多都要回家,事情才开始有了转机。
当然这事儿其实说来也巧,因为段远正好没抢到回家的车票,就不得不在学校多待了几天。那几天没课教学楼只剩第一层的几间大教室还能让学生自习,段远随便选了其中一间进去待着,刚巧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拿电脑编曲的祁砚知。
那会儿祁砚知的头发还没现在这麽长,就是简单地覆在耳後,也没烫染,完全干净的黑色,再配上那副同样纯黑的口罩,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温顺和乖巧。
但産生这种印象的前提是忽略这家夥眉宇包括眼里流露出来的戾色。
“搞艺术的大多脾气古怪”这句话基本能准个百分之八十,起初段远还不信,但当他一进门就被这人身上的气质惊艳到以至于把目光转向祁砚知的脸时,瞬间就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副黑色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唯一露出来的眼睛既沉郁又蓄集着躁意,像被谁偷袭弄断了爪子,下一秒就要找人拼命的狮子。
别人不知道,但段远看了是真害怕啊,虽然之前有留意这位“新生刺儿头”的情况,心里也想着刚好遇上了就挨近些,如果碰见那些霸凌的同学过来找茬,他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
但此刻眼瞅这人一副浑身冒黑气谁来都得挨两巴掌的杀神模样,怎麽看都十分不好惹,于是段远自觉坐在了祁砚知身後两排,跟他隔了大概四五个同学。
段远不学音乐,也看不懂祁砚知电脑弹出的一堆页面,反正他来这儿的目的主要是蹭个教室空调打游戏,至于像祁砚知这种考完试都还在搞创作的大神,根本不是他这种“及格万岁”的学渣能企及的。
更别说段远打游戏之前擡头再看了一眼祁砚知的背影,以及电脑此刻密密麻麻排列的音轨,瞬间明白了他进教室那会儿祁砚知的戾气究竟来自何处。
果然,不管哪行哪业,只要是干正事儿那就绝对高兴不起来,甭管有再高的觉悟都白搭。
于是段远开始心安理得地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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