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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劲儿地认错,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几乎要钻到地缝里去。
眼看着周松是真的悔过了,徐括这才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五万块钱,递到周松面前。
周松猛地抬头,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拼命摇头:“不不不,徐哥,这钱我不能要!这……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让你替我还债!”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替你还债了?”徐括无奈地叹了口气,“昨晚我怕你出事,就把你的钱都拿过来了。”
周松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徐括,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徐括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徐哥……我……”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眼泪,无声地滑落。
“周松,你给我听好了!”徐括脸色冷硬,声音低沉而严厉。
“赌博这东西,沾不得!十赌九输,那是人家设好的局,就等着你往里跳!今天这事,算是个教训,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碰这玩意儿,咱俩兄弟情分就到头了!”
周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那一沓失而复得的钞票,哭得像个孩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他心里头是真怕了,也真后悔了,昨晚鬼迷心窍,差点把借来的钱都搭进去,要不是徐括……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保证:“徐哥……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赌了……我……我拿我这条命誓!”
看着周松这副狼狈模样,徐括心里那股气也消了大半。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周松从地上拉起来,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地上凉。记着你说的话,别再让我失望。”
经此一事,两人都提高了警惕。
为了防止再出意外,他们商量好,白天轮流休息,晚上必须留一个人睁着眼,死死盯住行李,绝不给那些宵小之徒任何可乘之机。
一路提心吊胆,总算熬到了沪市。
火车缓缓驶入车站,巨大的铁轨摩擦声,蒸汽机车的轰鸣,还有人群嘈杂的喧嚣,一股脑地涌入耳膜。
徐括和周松站在站台上,望着眼前这座繁华而陌生的城市,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高耸入云的洋楼,鳞次栉比的商铺,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穿梭不息的黄包车和电车……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又那么格格不入。
两人穿着朴素,背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站在人潮中,显得局促又不安。
“住店啦!住店啦!便宜又干净的旅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刚出车站,一个中年男人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手里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挂着个“住宿”的牌子。
他一口地道的沪市腔,语飞快,脸上堆满了笑容。
徐括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正愁没地方落脚,见有人主动揽客,便上前询问。
“老板,你这旅馆离证券交易所远不远?”
“哎哟,这位先生您可问对人了!”老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我那旅馆,就在交易所旁边,走路过去就几分钟的事儿!您要是来炒股的,住我那儿最方便不过了!”
徐括一听,正中下怀,便点头答应:“行,那就你这儿了。”
老板喜出望外,连忙招呼徐括和周松把行李放到小推车上,然后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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