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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席与风脸色那麽难看,拿人家那麽多好处却不帮着排忧解难,说不过去。
路上就开始後悔,到地方被服务生引到包厢门口,江若更是下意识屏息,有种即将被丢进没有氧气的世界里的慌张。
好在有人和他一起。自进门起,席与风就开啓了生人勿近模式,虽然面上笑着,凛冽寒意却源源不断往外散发,周遭人也因此不太敢过分亲近。
纨绔们的聚会场合,少不得抽烟喝酒打牌。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两个姑娘,递烟喂酒,巧笑嫣然。
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江若如坐针毡,一杯饮料捧在手上,还没来几分钟就喝掉大半。
听见那边有人在高声谈论:“话说孟潮那家夥最近在忙什麽?好些日子没见他来。”
“你不知道吗,他看上了个小男孩,把人养在外面了。”
“得多好看的小男孩啊,把他迷成那样。”
“没见过,不知道。”说着一道视线落在江若身上,“怎麽着也得跟我们席少家这位不相上下吧?”
不是没听出其中的戏谑,江若假装没听懂,仍顶着一张笑脸。
那边索性把话题转移到江若身上,问他多大了,演过些什麽电影。江若说没演过电影,那帮人便哄笑,让他好好卖力,让席少投部电影捧他当男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至于在哪儿卖力,衆人心知肚明。
这种场合的特定玩笑话,本不该往心里去,可江若还是不自觉咬了咬後槽牙。
听见那边席与风说“你们别闹他”,也没缓解几分,江若放下饮料,霍地站起来:“刚哪桌三缺一?带我一个。”
整个下午,江若大开杀戒,在牌桌上完美展示了他在《莺飞》剧组三个月的训练成果。
下场的公子哥们几乎被他赢了个遍,一度怀疑他出老千。
越赢越是士气高涨,到後来,江若摸牌出牌的动作都带了点运筹帷幄的意味,眉梢上挑,圆眼微微一弯,满桌人就知道又该掏钱了。
最後加起来赢的足有五位数之多,虽然富家公子哥们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但输了一下午难免丧气。
送两人出去的时候,江若走在前面,攒局的那个和席与风并排走在後面,笑说:“别人包的都是可心小棉袄,席少是请了尊财神回来。”
旁边另一个人插嘴:“我看是个祖宗,打个牌那麽冲,这是要把咱们一把火烧干净。”
席与风只是笑笑,没说话。
到停车场,快步走在前面的江若忽然转身,看着距他几步之遥的人。
席与风也站定,与他对视。
表情变了又变,牌桌上的嚣张气焰到底收敛几分,江若低垂眼帘:“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明知道这是应酬局,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个圈层的人联络感情丶互通消息,他还因为一时意气上去“捣乱”。後来席与风特地让服务生开几瓶好酒让输钱的消气,赢的那些钱恐怕还不够赔的。
这哪是开心果,糟心果还差不多。
可席与风说:“不麻烦。”
再平静不过的语气。
即便对此心有愧疚,江若却并不觉得自己全然做错,他只不过换了种方式让他们尝点教训,告诉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别人的事少操心。
这麽想着,江若理直气壮地说:“话说在前面,如果有下次,我还……”
後半句自动消音,江若看见席与风向前走两步,停在他身前,擡手,掌心很轻地抚一下他耳侧鬓发,连带脸颊。
他听到席与风说:“不会有下次。”
春末夏初的燥热夜晚,一霎的心跳加速,被江若归为意外受到安抚之後的反应。
正常也不正常,理所当然又不太应该。
从席与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江若垂落的睫毛簌簌颤动,忽而掀起时人影闯进眸底,犹如刚被打捞起,一恍又跌入那波光摇曳的湖泊里。
一声叹息後,江若咕哝了句:“怎麽办……”
席与风没听清:“嗯?”
江若微微仰头,注视面前的人,很是无奈地重复:“怎麽办,又想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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