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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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难堪初遇（第1页）

第4章难堪&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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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南三环边上的小区是九几年建成的老房子，二十几栋楼，六层没电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不少外墙体都出现了剥落，露出大块灰扑扑的水泥墙面。楼和楼之间也横七竖八地悬挂着很多电线，有粗有细，纵横交错，看得人忧心忡忡，生怕那天出了事故。不过别看房子这样，卖的价格可高着呢，毕竟人家不仅在三环边上，旁边有个市重点。

夏天太阳起得早，六点刚过，天就大亮了。许妄刚订正完两套英语卷子，拿起英语书开始背单词。与此同时，隔壁的宋城刚被老妈从床上揪起来：“别睡了！听听！人家许妄都背上英语单词了！”

“我能跟人家比吗？那可是为了考清华选择复读的人。”宋城打了个呵欠，小声嘟囔着，不情愿地翻开手里的课本。

*

六点四十五，闹钟准时响了。

许妄合上课本，整理好书包，把挂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摘下来穿好，转身走出卧室房门。

刘芸正在厨房做早饭，见儿子出来了，赶紧招呼道：“你先坐！早饭马上就好！”说完，赶紧把碗里的鸡蛋液倒进滚烫的油锅里，拿起铲子简单翻炒几下，熟练地盛了出来。

“今天的鸡蛋是用核桃油炒的，你尝尝味道怎麽样，我听人说这样补脑！”刘芸把炒好的鸡蛋端上桌子，转身又去拿热好的牛奶和面包：“对了，你以後就喝这个牛奶，新西兰进口的，对身体好，之前剩下的那些你不用管，我留着慢慢喝。”

“家里没有面粉了，你今天将就一顿吃面包，明天我给你包包子。”

“妈，你不用……”

“哎呀！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刘芸突然站起来，神色匆匆地又进了厨房，没一会儿从里面端出来一个炖盅。

“妈，这是什麽啊？”许妄问。

刘芸笑笑，掀开炖盅的盖子，一股奇怪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我打听来的偏方，听说喝了能补脑。”刘芸拿起勺子放到炖盅里慢慢搅动，让它快些变凉，“我跟你说，这玩意可金贵了，我找了三个大集来找到。昨天晚上炖上的，熬了整整一宿，满满当当一大锅最後只剩这麽一小盅，这可都是精华。”

刘芸把炖盅往许妄跟前推了推：“差不多凉了，赶快喝了吧。”

“妈，我……”许妄欲言又止。

“怎麽了？”刘芸问。

“没事。”许妄说。

看到母亲手上的创可贴，许妄犹豫再三，还是把“不想喝”三个字咽了下去。许妄拿起勺子慢慢搅动碗里的补汤，感觉浮在碗边的那个甲鱼头好像在嘲笑自己。

“赶紧喝了吧，一会儿该凉了。”刘芸催促道。

许妄屏住呼吸，把碗端起来一饮而尽，结果因为喝得太猛被呛住了，开始咳个不停。

“喝这麽快干什麽啊？又没人跟你抢？”刘芸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埋怨道：“给偏方的人说了，这汤得慢慢喝，这样身体才能吸收得好。你可倒好，一口气就……”

“妈！我快迟到了！”许妄打断她道。

“哦哦！”刘芸终于闭上了嘴，转身去厨房给儿子打包午饭。

*

昨天夜里下了场雨，早上微微有些凉意。

许妄从楼上下来，碰上两个刚买早点回去的邻居。

“许妄，上学去啊？”

许妄“嗯”了一声，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这孩子性格真不讨喜，谁跟他说话都爱答不理的……”

“唉，也不怪他，毕竟摊上这麽个爹和这麽个妈……这孩子命是真的不好，本来能上清华的……”

许妄心里一阵憋闷，他不由得加快脚步，想把那些闲言碎语甩在身後。直至出了小区门口，什麽声音都没有了，他还是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难受得厉害。

许妄的成绩很好，高中三年蝉联年纪第一，他是老师校长的心尖宠，也是今年衆望所归的高考状元。然而谁都没想到，高考两天，他发了一天半的烧，最後发挥失常只考了635分。这个成绩虽然上不了清华，但也能上个不错的一本。可他的母亲刘芸却直接替他拍了板：“复读，明年继续考清华。”

其实，许妄对清华没有执念。比起清华，他更想离开这个家。但他不想和母亲争吵，不想看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他只有复读考清华这一条路可以走，只要他考上，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把他留下来了。

学校距离小区很近，出了小区大门往左拐，穿过两条狭窄的巷子，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许妄像往常一样拐进巷子，刚走两步就觉察出不对劲来。有人在故意挡他的路，他往左走，那人就往左走，他往右走，那人也往右走。许妄擡头看看巷口，又回头看看巷尾，果然各有一个人。许妄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堵了。

许妄被三个社会青年围在中间。

“喂，你就是复读班的许妄吧？”说话的人是个黄毛，也是刚才挡住许妄路的那个人。此刻他正一脸不怀好意地打量许妄，这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家里条件肯定不错。黄毛最近欠了一笔赌债，手头有点紧，刚好有人告诉他，说许妄的爸爸是个工厂里的小领导，家里有钱的很，他这才把主意打到许妄身上。

许妄面无表情道：“找我有事？”

“长得像是弱鸡，还有几分胆量啊！”黄毛轻笑两声，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道：“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给个面子，借点钱出来花花吧。”

“我没钱。”许妄道。

“你这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边上的小弟耐不住了，一把拽住许妄的衣领，“识相的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老子他妈的削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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