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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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失语症（第1页）

第三十二章失语症

阿神因法院上通过录音供认给阿牧发胶里掺违禁药，导致阿牧药检阳性的行为，被海南附中分管体育的副校长早苗女士开除出篮球队，并被学校勒令无限期休学。

阿神虽然是篮球队队长，但因为是出于个人感情动机给阿牧下药，在海南附中联合神奈川蓝协强力的危机公关下，海南附中保住了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海南附中重新提交给国青队的候选人名单，以及神奈川其他几支篮球劲旅的候选人名单也都悉数被国家层面接纳。阿牧也解除了禁赛危机，重获清白之身。幕後黑手Y县一时间也再找不出什麽茬。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牺牲一个善良丶淳朴丶刚毅的孩子一辈子人生为代价换来的，若有半点差池，还要搭上一条鲜活的生命。

先前那些对阿牧和海南附中兴师问罪的各路媒体集体调转枪头，对阿神火力全开，急不可待地洗刷着曾经大肆抹黑丶声讨阿牧的传媒记忆。而且由于阿神自述的雷人动机，让媒体们陷入一场借题发挥的集体狂欢，跟风大做文章推波助澜阿神的社死。除相田弥生任职的媒体外，几乎每家媒体都通过毫无底线的字里行间肆意鞭尸踏上一脚，彰显自家的存在感和虚僞的正义。

不过外界各路牛鬼蛇神厚颜无耻的嘴脸阿神是看不到的，他入住在陵南队长仙道的心理医生爸爸供职的医院，在精神科病房。仙道医生将阿神严密保护起来，禁止一切媒体靠近医院，并以阿神身为未成年人轻生未遂後心理受重创丶无行为责任能力为由，拒绝警方和检控方接触阿神。而且阿神确实罹患了精神疾病，自从在渔船上向仙道交代重托後，他在意识清醒时就再也无法说话，患上了失语症。

仙道医生为阿神脑部做了全面深入的检查，确认了失语症不是因溺水导致脑部损伤的功能性障碍引发，而是因这段时间的持续高压以及极端思维等精神因素所致。仙道医生悉心调养着阿神的心态，并且对亲友探视都设了严格限制。除了阿神的父母偶尔能来探病，阿神在海南队的队友们都被挡在病房外。仙道医生担心一切与海南有关的人或事出现，又会刺激阿神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只同意留下礼物并代为转达大家的关怀。

阿牧三番五次来医院央求见阿神一面。仙道医生解释说：“牧绅一同学，阿神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你的违禁药冤案是引发他失语症的直接病因，我怎麽能同意你去见他呢？你要知道，他是在神道教神职人员家庭成长的人，长期受武士道文化熏陶。某些传统文化中的信仰在现代世俗社会中虽已不合时宜，但在这些宗教行业从业者脑海中，则是坚定奉行的神圣信条。而阿神还太年轻，在践行这些信条的时候，不知道哪种方式才是正确的丶恰当的。也没人告诉过他，他喜欢阅读的小说《奔马》应该放在当时特定的历史丶社会环境去解读。而他在决定轻生前，在神社里跳舞祈祷获得的神迹回应，据我分析，其实是因为他酷爱读小说《奔马》，为方便随手拿取，就放在书架靠边的位置。他那晚起舞时，无意中碰到书架，边上的《奔马》正好掉下来，促使他下了决心。但他早有为你献身的打算。掉下来的《奔马》——所谓的神迹回应，只不过给了他一个自洽的理由。”

阿牧询问仙道医生：“阿神他，有没有责备我？”仙道医生回答：“他被我儿子仙道送到医院後就没开口说过话。但听我儿子转述，阿神轻生那天给我儿子写了匿名信。在刚被救起来时他曾嘱托仙道，以後进了国青队要代替他护佑你。阿牧，我知道你为什麽这样问。考虑到阿神的运动员身份，我没有使用药物治疗，也不忍心上电疗，所以只能用催眠疗法尝试刺激他的语言中枢。他深度睡眠後其实能开口说话，承认那些什麽往发胶里掺违禁药都是他瞎编的。而且还说了…嗯，怎麽说呢…只有你俩之间才知道的非常私密的事情。不过你别担心。我作为心理医生，守口如瓶是基本职业操守。病人的隐私，我连儿子仙道都从来不透露。只能随我入土。阿神他从来没有丝毫埋怨你的想法，只是一门心思想尽其所能帮助你。而且，我去年在你们海南附中与陵南那场为争夺仙道的友谊赛上，见证了你挺身而出反抗领导丶保护清田（详见《灌篮高手外传——蓝色波涛奇迹》）。我也理解阿神不惜牺牲自己的动因。阿牧，你确实值得。”

阿牧追问道：“仙道医生？失语症能治愈吗？”仙道医生略无奈回答：“很难说。因为他这个失语症是精神刺激造成的，有时需要等待一个偶然出现的契机才能开口说话。但不知道那个契机在哪儿。如果突然刺激他可能适得其反，造成器质性的损伤，那就落下终身伤害了。所以现阶段只能尽量让他保持平常心，然後需要换一个生活环境，和过往做个了断。新的环境丶新的朋友，可能会更益于他康复。”

阿牧诚恳地再三央求道：“仙道医生，请让我见他一面吧。我保证不会刺激他，会安安静静的。”仙道医生勉为其难，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和阿牧一同走进专门的单人病房。

精神科的病房布置特别，墙面装有加厚的柔软隔音层；屋子里没有任何可悬挂的挂鈎丶栏杆，连门把手都设计成无法打绳结的样式；窗户无法全开，玻璃也是特制的；一切尖锐物品丶火苗禁止入内。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病人自我戕害。

阿神安静地坐在窗边，翻看着海南附中队友们送来的，经过仙道医生检查的篮球刊物。阳光透进窗内，洒在他谦和恬静的脸上，构成一幅温馨安详的图景，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大风大浪。随着门房打开，阿神擡起头，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仙道医生屏气凝神紧盯阿神的举动。阿神没有过激反应，还送给阿牧一个脉脉的微笑。

阿牧缓缓上前，移到阿神旁边，微微伏下身轻轻环抱阿神，千言万语无从开口，只汇成一句：“阿神，你真傻呀，太傻了。”坐着的阿神说不出话，也用双手环抱阿牧，用手指在阿牧背上比划了片假名“别难过，会好的”。

阿牧又说：“阿神，求你了，说句话吧，拜托对我说句话。”阿神想努力说话但无法发声，精神开始出现波动。仙道医生见状果断上前分开两人，中断阿牧与阿神的交流，把阿牧带离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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