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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和羊罗跟着狼泽赶到牛辛家门口,外面站着不少人,大家都焦急地朝屋内张望。
众人将牛辛抬回来这么大的动静,大半族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牛族兽人、牛辛的邻居朋友,挤挤挨挨地将门口都差点堵住。
狼泽皱了皱眉头,伸手拽着几个嗓门最大幼崽的后衣领,将人提了出去。
刚刚进屋的祁白掀开门帘,冲狼泽喊道:“让进冰洞救人的都进来!”说完没等狼泽回话,就放下帘子转身回去。
正在卧室内的马菱听到祁白的话,连忙说道:“豹白,我去捞了牛辛,你有什么话要问就问我,我都记得。”
祁白看着他头发上的冰碴子:“赶紧把你们兽皮衣都脱掉。”
听到祁白的要求,马菱转身和马菽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神情凝重,最后还是一咬牙,听祁白的话将兽皮衣脱掉。
马菱和马菽从小就是奴隶,一直生活在部落里的草棚中,每年冬天兽神都要带走许多奴隶,除了在睡梦中无知无觉变成冰冷尸体的,还有一些就像牛辛这样。
仿佛被兽神诅咒一般,那些兽人不停地说着胡话,更有甚者会在寒冷的冬天,喊着自己很热,一头扎进雪堆里再也没有爬起来。
正是因为见了太多这样的场景,马菱和马菽看着牛辛的样子,本来就有些发怵,现在听到祁白又要让他们把兽皮衣脱掉,心中更是觉得不安,只觉得是不是他们冒犯了兽神,才会被要求做出与那些濒死兽人们一样的行为。
祁白可没有时间去观察马菱和马菽的表情,他把话说完,就示意貂兰跟他一起,将躺在炕上的牛辛身上的湿衣服脱掉。
这也是祁白为什么要让狼泽将救人的兽人留下,因为祁白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些穿着湿漉漉兽皮衣的角兽人。
要是在现代,大家将人救上来之后,肯定是先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赶紧想办法取暖,可是兽人大陆上的兽人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要问他们冷不冷,答案是肯定的,祁白看到好几个人的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手也止不住打颤。
但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预防感冒的想法。
一方面是有像马菱和马菽这样,害怕兽神惩罚一步都不敢远离的。
当然更多的,是兽人们根本没有感冒着凉这些概念,比起躺在炕上的牛辛,他们觉得自己就跟没事人一样。
“祭司爷爷,拿一些红糖,用红糖和姜一起煮一些姜汤。”
祁白摸了摸炕面,火炕才刚刚烧好,现在还只有一点温度,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温差太大,牛辛的身体也受不了。
牛辛半睁着眼睛,嘴里正说着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这样子看着挺渗人,但祁白可不觉得是兽神惩罚,这完完全全就是冻傻了,也不知道他在冰窟窿里面泡了多久。
祁白跳上炕,将牛辛睡觉的铺盖一股脑拉过来,盖在牛辛身上,不放心地对羊罗说道:“别省着,多煮一些。”
若是往常,羊罗这个时候肯定要跟祁白理论理论,用生姜煮水就算了,现在又要加红糖还要多煮,他知不知道红糖有多珍贵。
那红糖本来就没几罐,猴肃又仗着和祁白说好的,隔几天就过来要一些,这一个冬天过去,红糖都没剩多少。
而且去年他们处理马松和马田两个冻得不能动的人,用的就是姜水,那两人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可是羊罗胸膛起伏几下,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利落地去取红糖。
他这个祭司不知道还能干几天,现在最好什么都别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吧。
狼泽将其他几个进了冰窟窿的人带进了屋。
今天进了冰窟窿的,除了掉进去的牛辛,还有马菱、马菽和虎猛三个救人的,以及原本就在现场的牛成和马响,祁白照样让他们赶紧把湿衣服脱掉。
这时祁白才终于有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人七嘴八舌很快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今天上午牛辛和牛成马响上完算数课之后,就结伴一起去松林打松子,因为下午还有训练,他们得赶在训练开始之前回来,所以回来的时候三人比较着急。
本来都好好的,直到走到部落附近的一处平地,“咔嚓”一声,牛辛的兽形又直直地掉了下去。
貂兰正拿着兽皮擦拭着牛辛头发上的冰碴子,闻言皱着眉说道:“祭司和族长不是已经说了不许大家在冰面上行走吗?你们怎么还在河上过?”
牛成有些窘迫地说道:“我们不记得那里是河了。”
牛族兽人们来到黑山的时候,虽然下了雪,但河面还没有完全上冻,因此牛成和牛辛几人是见过食人河的。
只是通往松林方向的那一段河面他们并不长走,周围又全是雪面,他们就没有注意。
说来也是牛辛倒霉,因为他们之前到松林的时候,走的都是这条路,别人经过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有他一过去,冰面咔嚓就裂了。
当时马菱正在围墙上巡逻,一打眼就看到了掉进食人河的牛辛,连忙带着一同巡逻的马菽和虎猛到近前去解救。
一直听着的马响突然说道:“哎,我们的松子......”还在冰面上没拿回来。
马响的话没说完,因为他才看到狼泽的脸色。
狼泽沉着脸,明白这几个平时的训练都是白做了。
冰面和土地踩上去是不一样的,冰面下河流的声音也是不一样的,这些都是角兽人训练的内容,但他们因为在部落的周围,就完全忘记了这些。
“你们三个......”狼泽看着躺在炕上的牛辛,改口道,“你们两个,从明天开始训练两遍。”
狼泽又指指牛辛:“你,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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