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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调的光芒从大厅顶端洒落,将整个厅堂映衬成一片圣洁的白,不远处的彩窗玻璃轻微折射出的炫彩光点也一同被纯白吞噬。
视野转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憔悴又带有些许异国气息的脸庞,乌黑的发梢垂落在脸颊两侧,雪白毛绒的衣物承托得对方身上那股病弱感更加明显,而当对方抬起眼眸时,露出的那双犹如星云般深邃神秘的紫罗兰色眼眸又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这抹孱弱,以至于让对方身上所展露出的一切信息都变得诡谲不定了起来。
花言认识这张脸,倒不如说他熟悉得很,熟悉到在前几分钟他还在放大欣赏对方在卡面上凹出的姿势。
也正因看见了对方熟悉装扮,他才能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
他从高处坠落时是背部先传来触感与紧随其后的阵痛,因此他现在的姿势是仰面倒在实物上的,再加上他小腿以下仍旧传来的失重感,以及他视野里被放大的面容。
他的具体降落位置也很好猜。
他绝对是掉在正中央的桌子上了,还好巧不巧地正好跟那张「骸塞」三人组中最具有危险性的费奥多尔四目相对。
看着那双眼眸中一闪而逝的疑惑,花言忽然平静了下来,就像是遭遇了连环车祸,已经糟的不能再糟了,索性蹲在路边看到底能被撞多少下一样的平静。
果然,因为他一直以来运气都超级好,所以现在彻底反弹了才会遇到这么多糟糕的事情。
花言一言不发地撑起身体从桌子上下来,随后又十分有礼貌地捡起了地上被他踹下去的银质盘子以及滚落一地的苹果。
在抬眼准备将果盘放回桌上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三人似乎都距离桌子有些距离,比原本印象中看见的要远很多……
花言看了眼桌子的大小,忽然得出了答案。
哦,原来是怕被他掉下来时的动作误伤吗?
这个地方他果然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花言深吸口气,赶在这三人之中有人想要开口之前把果盘放了回去,紧接着极速逃离了现场。
这段发展在花言眼中被无限拉长,但对于太宰治他们来说这一切都只是在短短一瞬间内发生的。
在他们还在相互虚与委蛇时,忽然有道黑影从上空坠落到了桌子上,要不是对方坠下来时喊了句什么,他们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对方的存在并及时地避免自己遭到波及。
当那道黑影彻底坠落在桌面,他们才看清对方似乎是一个刚成年的青年,甚至对这一切变故都猝不及防,身上还穿着可爱到有几分幼稚的小熊睡衣。
由于视角关系,太宰治和涩泽龙彦没能第一时间看见对方的面容,只能看见那一头蓬松乱翘的黑发,费奥多尔倒是跟对方对视了一瞬间,但在对方起身的那一刻视线也跟太宰治他们一样,从局部变成了整体的打量与揣摩。
他们一边观察着彼此的神色,一边警惕着那名青年的动作,心底揣测着这位“不速之客”会是谁的邀请者。
三个人的交锋要比两个人的更加复杂,一时之间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试探那名青年,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谨慎,才让那名黑发褐眸青年捡好苹果放回桌面飞速离去。
这整个过程甚至没有超过五分钟。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才重新收回视线。
“他也是你邀请的客人吗?”太宰治首先朝涩泽龙彦发问。
无论发现了什么样的线索、推测出了怎样的推论,先向组织发起者发出询问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不是,”涩泽龙彦还是那一副对什么都索然无味的样子,他已经从那名青年的举动中看出了对方对他的计划毫无威胁的事实,“我还在想会不会是你们之中谁邀请的客人呢。”
“既然我们都不认识,那就只有……”太宰治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费奥多尔。
后者很清楚对方未说出口的话,他率先否定,“我可不会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哦,太宰君。”
“也是,”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点头,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起来,他掉下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是跟你对视的吧?你有发现什么吗?”
太宰治和涩泽龙彦虽然在那名青年起身时看见了对方的面容,但对方所展露出的神色却已经变得一片平静,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再让他产生波动的那种死寂感,因此他们在搜寻脑海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见过对方的同时也失去了能够观察到对方身份的便捷途径。
能够获取信息的最好时机只有对方从高空坠落在桌面的那一瞬间。
费奥多尔唇边的弧度毫无变化,“什么都没有,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与异能抗争时误入这里的异能者。”
实际上并不是。
费奥多尔很清楚地捕捉到了对方看清自己时眼眸中浮现出的惊愕与不知从何而起的绝望,这种反应就像是对方认识自己……不,很了解自己一样。
但从太宰治和涩泽龙彦的反应来看,又像是真的不认识这名青年……
“是吗?”太宰治模棱两可地回应了一句。
不可否认,确实有费奥多尔所说的那种可能,毕竟现在的横滨混乱无比,所有异能者的异能都被涩泽龙彦的异能剥离并反过来追杀异能者,因此如果那名青年是空间系异能者,会发生被想要杀死自己的异能传送到高处想要摔死的事情也很正常。
不过真的就这么巧吗?刚好传送到他们所在的位置?还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正中央的桌子上?
他不相信对方什么都没发现。
只不过想让对方说出来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来日方长,相比之下,还是眼下更加重要。
三人心照不宣地略过了这个小插曲,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即将到来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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