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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看到人都到了跟前,怎麽也狠不下心责怪了。
当初这小妮子没留下只言片语就不见了,真以为她跟当初自己的亲女儿一样,被山上的鬼怪给吃了。
害的她落下了心疾,自觉命运凄惨,是克女之命。
甚至老头子好不容易恢复点精神,天天问起瑾丫头去哪了,自己也只能骗他,瑾丫头去城镇办事去了,隔不久就会回来。
在这馀下日子里,大娘精神越来越憔悴,还病了一阵子。
白瑾并不知道中间发生的事,只看到干娘望她的眼神,心里免不了一阵纠痛。
她赶忙走上前,握住干娘的手,想了个措辞解释:“当时突发急事,来不及跟干娘你告别了,其实也是我自己舍不得当着你和干爹的面说道别的话。”
“随後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惦记着你们,想着赶紧办完手头的事,回来见你和干爹。”
中间经历太多事,不好言明,只能从简概括。
白瑾也懂得察言观色,她看到桑公子满脸愧疚,来到湫鹭之後都没有吭声,平日里高傲的头颅都低垂了不少。
但是阿姐跟桑公子又和好如初,想必其中存在了什麽误会,既然阿姐肯原谅桑公子,她自然就是以阿姐的感受为主。
何况,她能看得出,桑公子对阿姐情深意重。
大娘听了,也没打算深究,泪眼婆娑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瑾从小失去了亲娘,後又跟自己亲爹生离死别,现在能够感受到来自亲情的温暖,让她忍不住落泪。
老天爷许是看到了她的遭遇,也生了怜悯之心,所以才赐福给她,让她遇到了阿姐,後又碰到面冷心热的大娘。
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白瑾上前紧紧抱住了干娘,无声哽咽。
温情一会,干娘止住泪,长久阴霾的脸上总算见了晴:“大姑娘家了,别叫看了笑话,赶紧进屋吧。”
白芙芝在院子里看到这一幕,眼眶都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
她也笑着上前来到大娘和瑾丫头身边,开始嘘寒问暖。
“大娘,我们来看你了,对了阿叔呢?”
“对,干爹呢?”
不知道鸿德叔身体状况如何了。
“当初配了药,让您抓给阿叔吃,不知阿叔咳疾是否有好转……”
白芙芝随着大娘和小瑾进了屋。
几步路的步程,还不忘一直关切问着。
“好是好了些,就是一直还忘不了女儿们,还念着瑾丫头。”
大娘叹了叹气,然後朝着屋里头唤了几声:“鸿德啊,鸿德,瑾丫头回来看你咯,我就说吧,瑾丫头只是去城镇办事去了,你看这不马上就回来了……”
她止不住喜悦,喊着老头子,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屋里还是很暗,还是一股潮气。
桌上油灯里的灯油也快没了,大娘平时舍不得点,她腿脚不便,只能依靠着每月经过此处的卖货郎买点日常用品。
後来实在人烟稀少,没钱挣,于是卖货郎也不经过这里了,或者需要很久一次,才会见到有人经过。
所以很多东西她都舍不得用。
几乎是和鸿德在这里等死了。
要不是後来白瑾的出现,给他们的世界添了点光亮,怕是她都要熬不住了。
白芙芝打心底为此感伤,她重复着以前的动作,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掏出,点亮了灯芯。
这会,室内才有光,衆人才看到狭窄的床上躺着的老人家。
阿叔面色其实并不好,呼气声也重,似乎是用尽力气在呼气吐气。
这里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完全不适合养病,病人常年在这样阴暗无光不通气的环境下,身子只会每况愈下。
可是有什麽办法呢?
白芙芝知道,大娘没有任何办法,她何尝不想给鸿德叔一个良好的休养环境。
小瑾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又险些哭了。
乐漳悄悄在白瑾耳边说:“这位阿叔的身体再这样拖下去,怕是不成了。”
小瑾宛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转身走到纪筠璧跟前,就要下跪。
可是有人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桑舒彦不让瑾丫头跪下,他开口说了他到湫鹭村里的第一句话:“恳请纪谷主救这位阿叔,他的一切诊费以及药材的费用,皆由我承担。”
雁翎明白,能让自己的主上用“请”一字,已经代表了主上所有的尊敬与诚心。
他们坞剡教,不差钱。
而苏蕴霖似乎也被此情此景所触动心怀,随後增添一句,“我出银钱请人来修缮该处房屋,且为大娘阿叔买下几个奴仆,来照顾你们,忠心希望你们能够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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