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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年依不擅长摄影,学着摄影师夸张的拍摄姿势,在不远处指挥他:“我要拍啦,你说点什麽呀!”
说什麽,难道说茄子?年时川拧着眉毛催促:“你快点,晒死了。”
年依站直身体,端着相机看他,“你裤子往下拉点。”顺着就走到近处去,要对他的短裤动手动脚。
最後拍照以他死活不肯露人鱼线告吹……
午後,年时川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盘水果,热带水果甜得出人意料,比这里的正餐美味许多,後来他又用一小粒虾条,在浅水域吸引了一群小小的彩色热带鱼,它们队形整齐,步伐一致,奇妙极了。
直到赤色的晚霞烧红了东方的天际,年依才恋恋不舍的从海边离开。
年时川拎着她的鞋,说:“今天起晚了,时间太赶,原本想带你出海,明天去,记着出来时穿好泳衣。”
年依在沙滩和卵石路分界处的水龙头下冲干净脚上的沙子,从他手里接过凉鞋穿上,说:“这里就很好了呀。”
他笑笑,没说话,这周围群岛环绕,等她见了那些绚丽的珊瑚礁群,碧蓝的海水,怕是不想回来。
晚餐年依要求去吃酒店外的海鲜烧烤大排档,毫无意外的是那里的海鲜并不精美,她吃了些炒螃蟹和烤鱼,年时川不知道从哪儿倒腾来半根法棍,没有糖和黄油的那种,垫着餐布切了一块,就着黄啤酒吃了下去。
那些不算肥的螃蟹果然吃坏了她的肚子,再加上不间断吹冷气,室内外温差骤冷骤热,水土不服累积的不适在年依娇贵的身体里爆发,她于夜里呕吐不止,而年时川因为坚持晚餐从简的习惯,幸免于难。
她难受得厉害,翻来覆去,手冰得吓人,身上却出冷汗,不过还好,没有发烧,年时川不得不留在她的床前彻夜照料,当她连喝下去的水都吐出来时,他意识到她没法自愈了,于是将她大半个身子拖起来,倚着自己的胸膛,给她喂下从家里带来的药,一小把褐色水丸。她吃完又吐了一次,小丸子原封不动的混着液体出来,他重新喂了一次药,她这才沉沉睡去。
年轻的身体恢复力惊人,折腾了半宿,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却是饿,胃里吐空了,但一想到这里的饭菜,顿时食欲全无。
“还能忍忍吗?岛上有中餐。”年时川说,想了想,路上颠簸,怕她再难受,又说:“算了,我们这就出发,直接飞首都,到了那能吃好一些。”
“不!不飞!我已经好了,就按原计划,我想去!”年依坚持。
年时川看看她,脸色还行,不像昨晚蜡黄的可怜样,“你确定可以?”他再次确认。
“当然!”年依说着,已经打开箱子找泳衣了。
“那你收拾吧,我在外面等你。”年时川说。
昨天他叮嘱过,出海要穿泳衣,年依带了一套泳衣,是纯白的小短裙子,只在後颈和背部分别系带子固定,胸部以下直到肚子,布料越来越少,最後只有几个厘米和裙子相连,腰和背全部露着,底下配了小巧的一件泳裤,裙子也很短,弯腰的话,大腿根都遮不住。
这样的衣服在室内游泳馆穿感觉不出什麽来,真要穿着出门去,她又觉得有些放不开,会不会太暴露了?可来这边玩的白人女孩都穿比基尼到处溜达,昨天她还见识了什麽都不穿的,这样一看,她这件裙子的程度也不算什麽吧……
换好了出去,一直走到长廊,才看见年时川,他正在和遇见的陌生金发男人闲聊,地道的发音与腔调,那是来自于人在自己擅长领域的自信。
年依过去,金发男人善意的同她微笑sayhello,她回了一句哈喽,脑袋里的知识不知道哪里去了,能想起来的英文竟然只有小学课本上的简单对话,真糟糕。年时川看出了她的窘意,礼貌的终止了对话,将她带走,这才让她有机会又说了一句byebye。
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学出来的英文,落实到应用上,她会的最多也就是在买东西时问一句howmuch,瞧这差距,天上地下。
小姑娘闷闷不乐,满腹心事,年时川没往别处想,问:“还难受?实在想去也可以明天再去。”
她摇头,知道他的假期不多,在酒店呆着都是挥霍,何况她已经不难受了,只是还没接受心里的落差,是不是出国读两年书,回来也能像他这样了?那到底要不要去?两年後的事远着呢,可为什麽现在就开始心烦呢。
很快年时川又发现另一件要紧事,于是没有直接去开车,而是把她带到了酒店旁边卖当地服饰的小店。
年依看着他选的一条半透明的长裙,脸上写满了拒绝,那裙子能把她从脖子到脚踝都罩起来了。“我穿自己的衣服不好看吗?”她问。
“好看。”年时川已经在把长裙往她脑袋上套了,都是纯白,摸着像乔其纱的料子,和里面的泳衣还挺协调,她苗条柔软的轮廓若隐若现,随後,又往她鼻梁骨上架了一副墨镜。“待会儿风大,帽子就不要了,你戴不住。”他说。
年依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她不明白:“好看你还给我穿这个?”
“依依。”年时川笑了,看穿了她的心事,“我没那麽保守,不穿这个的话,你会晒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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