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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和三十岁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夹杂着她哼的歌,一句有词一句没词的,听了半天他才听出,是李宗瑞的《铿锵玫瑰》。
“她一直给,每一次给,有即兴意味,心碎也无所谓。若一直给,却意冷心灰,那多累……”
他记得歌里还有另一句歌词——“她承认後悔,绝口不提伤悲。”
既然後悔,注定伤悲,不开始,才是对。
他房里的浴室豪华极了,除了基本的淋浴外,还配备一个下沉式浴缸,能宽松容纳两个人。
年依看着那雪白锃亮的浴缸,心猿意马,歌词都记不得了,她快速清洗好自己,关了水,用毛巾蘸干水分,找出浴後乳来仔细涂抹。
“小叔,你还在房间里吗?”她动作停顿一下,问外边的人。
年时川处理了抽一半的烟,踱步回房间,“在。”
“唠十块钱的呗。”
浴室里早就听不见水声,她应该就站在门口处的洗漱台旁涂润肤露,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话,听上去忙忙碌碌,手和嘴巴一刻也没闲着,女孩子对皮肤方面的管理总是十分繁琐,而他始终背对着浴室的门,做着一些无谓的想象。
“晓萍说,我们宿舍有个女孩,准备男朋友同居了。”她说,“你交过的女朋友,她们都是处女吗?”
隔着一扇门,她无法知道他此刻复杂的表情,因而还催促道:“快说啊。“
“应该……不是。”他垂眼看着酒店里雪白的一次性拖鞋说,在旁人看来他深处万花丛中,坐享不浅的艳福,但那仅仅是别人的看法,他的多数女友或名义上存在过的女友,与他仅仅是报着他的名字去记账消费的关系,他自问不是好色之徒,没兴致和她们每一个都要发展到那一步。
“那你不介意吗?”
年时川沉思起来,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觉得应该有一位女性亲属在她身边好好教导她,不过今天话说到这了,她也将要离开家独立生活,理应建立自己正确的价值观,作为家长,他也没必要谈“性“色变。
“我个人,没有处女情结这种东西。”他陈述着自己对这件事所持的态度,“可能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只是感情的调剂,并非一种仪式。”
门内没有回应,他索性继续说:“依依,你可以享受爱情以及爱情带来的一切,但是,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对自己负责,你还很年轻,未来的事,以你现在的年纪,无法完全考虑清楚。”
“那你想试试吗?”年依突然发问。
“什麽?”他不明所以。
年依说:“我啊。”
年时川按了按眉骨,感觉刚才那些道理都白讲了。“你给我记着,我们家对女孩子,不赞成婚前行为,年俏那麽不服管教,你问问她敢不敢。”
“我和她不一样,她身上流着你们年家的血,何况,你怎麽知道她不是因为没遇着令她有勇气的人?”
“好了依依,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领你出来玩还不算礼物?”
“不算,我要你。”
他听了这话,顿时气得不轻,而她已经推门而出,湿漉漉的头发和眼睛,以及,执拗的身体。
“我敢说你没见过这麽好的。”她轻笑一声:“池敏青?她老了。”
他不否认,她很完美,人都喜欢好的东西。
“年依,你玩过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掩饰着无所适从。
她自若的将自己呈现在他面前,并沉醉于这个过程,好像期待已久,“年时川,你要没想好,我也等得起。”
这个性格越来越像他的女孩子,她的干脆也从来不留馀地。
年依走到他身後去,轻轻贴住他,声音也轻轻的:“你身边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了,你单独领我出来玩,没带秘书,也没带情人,没有这个意思?”
他脸上带着来自三十岁男人的疲倦,严肃而郑重的回答她:“这是家庭旅行,你还想带谁。”
她语塞,身体僵住,如果这次旅行非要这麽定义,那麽带别人确实不合适。
只听他又说:“年依,你在我这里,永远不可能是一个女人。”
听了这话,年依踉跄了一下,“那我是什麽?孩子?哈哈,你说的过去吗?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她不甘,“就差十岁而已!”
“我们差的不是时间,依依,那是一个辈分,我是你的叔叔。”
“你不是!哪条法律规定了?你哥哥根本没能回来办领养手续!”
年时川猛地转身,指着她的鼻尖,目不斜视的说:“你再敢多说一句!”
他快步走到阳台,她随手拽过一件浴袍,潦草的将自己裹上,也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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