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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离开内务府后,并未回府,而是驱马前往城郊一处隐秘的院落。
这院子坐落在一条僻静小巷的尽头,外墙斑驳,门前杂草丛生,乍看之下毫不起眼。
然而,靠近时却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外围几名身着便服的亲兵悄然把守,腰间暗藏佩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显然戒备森严。
贾琮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二牛,低声道:“在外头守着。”
他推开虚掩的柴门,步入院中,耳边立刻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那是铁锤敲击金属的节奏,间或夹杂着几句带着粤海口音的争论,显得热闹而专注。
“伯爷来了!”
一名眼尖的工匠率先现,高声喊道。
院内众人闻声,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放下锤凿,转身向贾琮行礼。
贾琮抬手示意不必多礼,目光缓缓扫过院中摆放的物件。
几支半成品的火铳倚墙而立,旁边散落着尚未组装的机括零件,桌上还堆着些许烧黑的铁片,显然是试制时的残次品。
他微微颔,满意之色一闪而过,开口问道:“诸位可还适应京城的气候?”
一名年约四十、皮肤黝黑的匠人上前一步,恭敬抱拳道:“回伯爷,京城比粤海干燥些,风沙也大,但咱们都还能习惯。只是……”
他顿了顿,似有些顾虑,压低声音道:“咱们从粤海带来的材料不多了,若再不开工,怕是要耽误进度。”
贾琮闻言,唇角微扬,温声道:“无须担忧,过几日便可正式动工。内务府已应下调拨一批匠人协助,你们只管专心研制燧枪的核心部件,其余杂务自有他人分担。”
众工匠听罢,紧绷的神色稍缓,齐声应道:“是,伯爷!”
贾琮走近一张粗木桌,拿起一支尚未完工的枪管,指尖轻轻抚过铳管,感受着纹路的深浅。
他忽然注意到工匠们手上都缠着粗布条,有几个人的指节处还渗着暗红的血丝。
他眉头微皱,沉声道:“这活计伤手?”
那黝黑匠人,姓林,是这群工匠的领头,见贾琮问起,憨厚一笑,摆手道:“不打紧,刻膛线时难免被铁屑划着,都是小伤,干咱们这行的哪能不带点疤?倒是这京城的水土……”
他挠了挠头,略带几分不好意思,“有几个后生手上起了疹子,痒得厉害,晚上睡不安稳。”
贾琮目光一沉,转头看向随行的张武,低声道:“去请个大夫来瞧瞧,顺便让府里厨房每日熬些祛湿的汤药送过来,别让他们带病干活。”
张武抱拳应道:“是,伯爷!”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去。
林师傅听罢,连忙拱手道:“多谢伯爷挂心,小的们皮糙肉厚,这点小毛病真不算啥。”
贾琮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伤手事小,若坏了身子,耽误的是大事。你们是工坊的根本,须好生照料。”
林师傅咧嘴一笑,眼底多了几分暖意,点头道:“伯爷说得是,小的们记下了。”
贾琮又细细询问了几处技术细节,如火药配比和枪管淬火的进展,那林师傅一一作答,言语间透着熟练与自信。
确认无误后,贾琮放下枪管,转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目光扫过众人,低声道:“记住,此事需严守机密,若有人问起,只说是打造寻常铁器,切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林师傅神色一凛,郑重抱拳:“伯爷放心,小的们晓得轻重,绝不敢乱说。”
贾琮微微颔,迈步出了院门,身后叮当声再度响起,节奏分明。
回到伯爵府,天色已暗,贾琮刚踏入书房,便见小红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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