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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轻轻摸着那条红红的尾巴,安抚着他,自己也寻求别人的安抚:“哥哥,我弟弟会好起来吗?”
他问祁洄。祁洄没有答案。
小男孩就转去问纪安:“姐姐,我弟弟会好起来吗?”
车又继续行驶。纪安也继续埋首伏在桌上,继续方才的实验。她回:“会的,你弟弟,还有你,都会好起来的。”
纪安观察着那份用她的血和粘液混成的液体。在显微镜下,这两种液体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相斥的力,使得它们泾渭分明,无法相融。这种情况,与当初她用金喻恩来过渡沈念安毒素所发生的排斥反应相类似。
正是这种排斥,使得粘液无法入侵,无法造成伤害。
而这种特殊的能力,大约是来自于鲛丹。
纪安又继续深入研究,捕捉到了産生这种排斥反应的特殊因子。不由猜想,如果将这种排斥因子植入异变者的体内,是否也能促使粘液的毒素排出,从而使他们恢复正常。
设想值得尝试。纪安开始进行提取的工作,忙了一整晚。而她身後,祁洄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旁边睡着了的两个人类幼崽,也看了一整晚。
他偶尔会拿开小男孩使劲挠脸的手,偶尔也会戳一戳小婴儿静静的脸蛋,戳得他颤一颤睫毛,吧唧一下嘴巴,确认还有动静才会收手。更多的时间,他就是呆呆看着那条可怜的尾巴,又看看纪安伏案的背影,低着嘴角,欲言又止的。
时间指向早晨。但天空仍旧是暗色的,白天和黑夜无从分辨。过去一晚,纪安也成功从自己的血液中提取出了排斥因子,但她还锁着眉头,还没有什麽开怀的表情。
这个猜想还没经过检验,还不确定是否真的有用。
纪安离开桌案,回头时,忽然停住不动。她看到对面的祁洄,盘坐在婴儿旁边,低头,眼神很柔和地望着他。
婴儿已经醒了,难得安安静静地睁着双大眼睛,好奇地滴溜溜地注视着祁洄,小手还抓握着他一根食指。
祁洄也由着他抓,还轻轻晃动着,好像在同他游戏。
但等纪安一过去,祁洄发觉,就抿了下唇,把自己的手指从婴儿掌心抽了出来,背到身後,又露出做了什麽错事的表情。
没有了抓握的东西,婴儿瘪瘪嘴,看起来又要哭了。
纪安检查着两个孩子的情况。检查完,婴儿也终于是哭了。她就神情淡淡的,给祁洄布下任务:“哄好他。”
离开车厢,临走前,纪安用馀光往里瞥去一眼,看见祁洄又默默探出手指给婴儿抓握,小心翼翼地同他玩着。
看了会,她就走开。
车在路边停了十来分钟,纪安去附近的超市找了些食物,包括生鱼片,还有奶粉等婴儿用品。
回来冲好一瓶奶,纪安交给祁洄,说了些注意事项,再教了他一遍,就让他去喂;还把生鱼片放在他旁边,也不说用途。然後她取了些压缩饼干等物,到驾驶室给沈念安,让他先吃,自己则去开车。
沈念安自己吃,也掰了些喂她。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空闲的时候,纪安还偶尔注意着後车厢的情况。
祁洄单手抱着婴儿,另一手则拿着奶瓶,给他叼着吸。动作也从早先的慌乱僵硬,慢慢变得熟练。
偶尔,祁洄也会望一望驾驶室里的纪安。如果她正好转过头来,他就会侧侧身,把婴儿和奶瓶都给她看,仿佛在寻求认可,在问她自己做的对不对。
纪安只会给淡淡的眼神做回应。
用完餐,沈念安问起研究的结果,纪安就告诉他自己的猜想。他瞬间变得很高兴,催她:“暄暄,快点给他们用吧,他们就能好起来了!”
纪安摇头:“没检验过,还不能确保成功。”
哪知沈念安听了,忽然就开了窗户,在纪安看过来之前,手已经掠出窗外又回来了,带着灼伤的皮肤回来了。
“你做什麽!”纪安瞬间拧起眉,第一次骂起了沈念安。
祁洄听到声音也望过去,看到沈念安的手臂突然冒出了鳞片,握着奶瓶的手就不受控地颤抖,一些噩梦又开始缠上他。
沈念安一点都不怕,伸手过去,说:“暄暄,用我检验吧。”
纪安深呼了口气,怒火仍窜上来:“你就不怕失败?”
“我相信你。”沈念安的声音柔和又坚定,“我相信你可以成功的。”
纪安还处于震怒当中,当即抓着沈念安拉到後车厢。
一进去,纪安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祁洄,他就仿佛一下子接收到了什麽奇怪的指令,放下了怀里的婴儿,乖乖坐好,是预备被采取的姿态。
他望着纪安说:“吃鲛丹就会好的。”
怒火瞬间转移,更加炽盛,冲向了祁洄。
纪安凌厉的眼睛瞪着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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