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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琢磨不准赵哥儿是何意,说让他们先吃,几老头子听话的吃了。
原还想着在贵人跟前,要端着些,也有些放不开,可酸辣粉一进口,谁还端得住啊!都不受控制,呼啦啦吃起来。
吃粉嗦起来才有味道。
那声儿老大,碗都恨不得舔干净,明明是刚吃过东西的,可这会儿好像再来个五六碗的也能吃下去,几人吃完了脸才红。
“方夫郎让你笑话了。”
赵哥儿坐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老王头几个孙子也进来了,嘴巴红彤彤,刚吃完酸辣粉,在厨房吃完了,便到这边来,拿崇拜的眼神看着赵哥儿。
赵哥儿笑容和煦的摸了摸石哥儿的头,石哥儿没躲开,还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赵哥儿掏了些糖出来:“拿去和几个弟弟一起分吧!”
石哥儿没接,先看了下老王头,看见老王头点头了,他才接过:“谢谢赵叔。”
几老头还在回味方才的味道,刚那粉真是好吃,可惜了,就那么一点儿,哪里卖的?以后还能不能吃到,便听赵哥儿问:“几位叔伯,你们可晓得这粉是什么做?”
哪里能知道。
不说村里没见过,外头镇上也是没见过。
怕是涸洲城那边的吃食,那可就难买了,哎!
赵哥儿把一捆红薯粉拿了出来。
红薯粉是灰色的,看着没啥子亮眼之处,晒干了一掰就断,大家还是摇头说没见过。
赵哥儿道:“这是红薯粉。”
“啊?”扯上红薯了,莫非是,大家心里一紧,赵哥儿见他们看向自己,满是惊疑,点了点头:“如你们所想,是拿红薯做的。”
“这不······”一老头儿诧异的站了起来,坐都坐不住,怎么会是红薯做的?红薯他们吃了多少年了,是个什么味还不懂啊?那玩意儿吃得他们都腻歪了,可话到一半,‘不可能’后两字还未出口,他硬声声止住了。
“是方大人做出来的?”
赵哥儿点头:“嗯!”
那就没啥子好怀疑的了,前几天他们刚托老王头送了红薯过去。
这是回礼啊?
也不可能啊!
回礼的话全村都送了,总不能只给他们几个老头子回。
赵哥儿也不兜着了:“原儿这事我夫君是想亲自过来的,不过年底了忙,我就过来了。”
“晓得的晓得的。”
“我夫君的意思是,想让你们再继续种红薯。”赵哥儿说完,几个老头子没有立马就说话,要是没有红薯粉在前,听了这话怕是要立马急了,可这会都耐心听着,大人总归是不会害他们,大方法子多呢!
赵哥儿继续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化肥的事儿了吧!”
“知道的。”这事儿传遍了,一亩地四石几斗,先头没人信,可化肥厂真建起来了,平详村周边几个村子都跑去看了,没谁怀疑真假。
“若是以后地里的庄稼都用上了化肥,一亩地几石不是问题,安平县那边十几个村子,上千来亩地,一年该产多少?”
赵哥儿道:“不说安平县专种水稻的,就是落山县,蜀南等地也是这般,水稻一旦产量上来了,外头商户给的价怕是会降下去。”
几个老头子点点头,就连外头坐屋檐纳鞋垫子的假装干活实则好奇,竖着两耳朵偷听的两儿媳都知道。
春季那会儿新发的野菜,她们常摘了去卖,先头最是好卖了,因为长的少,一捆蕨菜她们能卖三文钱,可后头野菜长得多了,大家都想着些个银钱,都没舍得吃,背去镇上,那价格就下来了,有时候两文钱都没啥子人买。
这话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整个人都僵了。
先头想着有水了,有化肥了,谷子贵,两季都全卖出去,然后拿一些银钱拿来买糙米吃,剩下的还能有二十来两,大家个个高兴,这会儿才晓得他们想的浅了。
脸是立刻愁苦了起来,心里拔凉拔凉的。
老王头两儿媳鞋子都纳不下去了。
这眼看着日子好像要起来了,结果······
“物以稀为贵,这红薯粉是我夫君家乡那边的东西。”赵哥儿捧着还热乎的碗,喝了一口水,意味深长道:“我夫君是海外人,这红薯粉溱洲没有,吉洲没有,涸洲没有,外头上阳、源州甚至京城都没有。”
老王头猛然抬眸看他,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赵哥儿:“你们继续种红薯,红薯外头人吃得少,我们定然是卖不出去,但如果做成红薯粉呢?这玩意儿刚你们都吃过,觉得能卖得出去吗?”
“咋不能。”一老头拍了下桌子,先激昂的说了:“我老头子这几年虽住村里头不咋的出去,可年轻那会儿我常在镇上干活,那主家待人亲厚,那会家里嫁了闺女摆了酒席,请的楼里师傅来做菜,剩了些他就分给我们这帮雇工的,我那时候吃了,油呼呼,还有肉,可那味道没这个好。”
因为是第一次吃的大口肉,还是镇上最大的馆子里的师傅亲手做的,那味儿他记了一辈子。
要是先头有人说,有旁儿东西比肉好吃,他定是不信,有什么还能比肉好吃?肉香喷喷的,可刚吃了那碗酸辣粉,他感觉确实是真的比肉好吃,往常吃了肉,吃完了他没能这么馋。
赵哥儿看他脸都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都怕人等会儿一口气上不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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