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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有人跑去镇上找大夫,可其他地方也遭了难,大夫没在。
一个镇,也就两三家医馆,里头坐镇的大夫并不多,加上小学徒,整个安溪县不过十七人会些医,可遭了难的村子多啊!这会儿都忙着呢!
衙门里也没人······
这一刻,真是走投无路,看着家人躺雨里,那血一直流,所有法子都用上了,可怎么止都止不住,除了哭,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牛娃他爹。”唐阿奶突然喊了起来:“你快来啊!牛娃他不动了,你快来。”
唐夫郎跌跌撞撞冲了过来,直勾勾看着唐奶奶的眼睛,不愿接受这是真的。
“娘你说啥?”
唐奶奶嚎啕大哭:“······牛娃不动了,怎么办啊。”
唐夫郎抱过牛娃,喊了他几声,牛娃没有应,像睡着了。
唐夫郎抿着嘴,颤巍巍的伸出手,摸了下牛娃苍白的脸,却发现是凉的,他心里一凌。
“牛娃,别吓爹爹,求你别吓爹爹,你睁开眼看一下爹,你别睡,你看看爹。”
牛娃没有动,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苍白的小脸上,他很瘦,这会儿抱在怀里几乎是轻飘飘,昨天他偶尔的还会喊冷,说腿疼,今天唐阿奶抱着他,发现他没说话,一直在昏睡,摇了摇,他便说困,想睡一下。
唐奶奶只以为是昨儿孩子吓着了,腿又难受就没睡好,可是到了中午,她想去给孩子找些吃的,结果身子不利索,起来的时候孩子没抱稳,摔地上了,牛娃都滚了一圈,却是没有醒,面朝下一动不动的趴着。
唐奶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慌慌张张抱过牛娃,喊了他几声,牛娃却是没再像先头那样,睁开眼睛看她了。
唐夫郎几乎是声嘶力吼,声音悲痛哀绝,周边几人听着都悲从中来,扭过头去哭了起来。
唐奶奶再一次痛苦起来,陷入崩溃。
唐夫郎抱着牛娃,踉跄着站了起来就要往村口冲:“找大夫,我要找大夫,牛娃不能有事。”
唐阿奶也哭着,从地上爬起来正要跟上去,就见她儿夫郎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埋在牛娃身上呜呜呜的哭起来。
找了大夫又怎么样呢?
他们没有银钱,今年卖粮得的银子,同着他当家的,还有公爹,和两个小叔子,都被埋了。
他没挖到人。
两天过去了······
他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了,可:“谁来救救我儿子?”
唐阿奶也哭着:“牛娃他爹。”
唐夫郎眼泪一直往下淌:“娘,救救牛娃,救救牛娃,谁能来救救我的儿子!”
这会儿,没有谁能帮他们。
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向谁求救,去哪里寻帮助。
雨没有停,依旧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周边几妇人过来,劝着唐夫郎,让他回草蹦下歇着吧!
唐夫郎没听进去,依旧跪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孩子,就像往常哄孩子睡一样,轻轻拍着,泣不成声。
大家见他如此,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自个这会儿也都难受,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再去劝他,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去······
远处突然穿来阵阵马蹄声。
在一片哭声中显得特别突兀刺耳。
那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响彻整个山谷。
雨声盖不住,哭声掩不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水泥路拐角处,一群官兵骑着马儿踏雨而来,强硬的闯进了他们的视野,朝着他们奔来,最前头是一俊郎的小汉子,胸前还坐着个小娃娃。
到了近前,一看这个情况,方子晨当机立断下了马。
“孩子我看看。”
唐夫郎呆滞着看他,下意识松了手。
方子晨接过牛娃,先摸了他的脸,是冷的,但没硬,探了下鼻息,还有气,虽是很微弱。
“黎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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