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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棉布不漏雨,因为上头一层熟桐油,熟桐油能快速干燥,由于第一遍刷上去的熟桐油已经让绵布饱和,第二遍的熟桐油就只停留在表面,干燥后结膜,形成一层保护层,油与水不相融合的特性,让雨水一接触到这一由熟桐油形成的保护层,会立即滑落。
看似简单易做,可卖的却是不便宜。
篷子框架起好了,稻草盖到了上头,但还是不得行,依旧还是漏雨。
这种时候,方子晨应当是坐镇中央,可这会儿人手不够,时间就是金钱,方子晨扛着锄头也上了。
他是忙得不见影,唐大娘正想去请示乖仔该怎么办,乖仔带着两辆马车回来了。
“姐姐,用油布盖。”他扭头吩咐另外几人:“车上有干稻草和被褥,你们拿进去铺了,把他们抬进去,给他们睡上头。”
“好。”
油布盖上,稻草铺上,人多力量大,大家没有手忙脚乱,该做啥子心里都有谱,只半个下午,草棚就盖了两个,就木柱子搭的一个框架,上头盖了一层稻草,又一油布,严严实实的,一点雨都没漏。
四周则是树枝挡着,很是简陋,但这会儿讲究不得了,条件实在是有限。
汉子们住一个,妇人夫郎们则住另一个。
唐阿奶淋了两夜雨,已经发起了热,刚李大丫端了药来给她喝,这会被安顿在草棚里,里头生了火,暖烘烘的,唐夫郎双手也被包扎了起来。
牛娃脱光了,正躺在被子下,小腿上已被清理干净,用药敷了,血停了。
李大丫给牛娃喂了药,摸了下他额头,叮嘱唐夫郎:“孩子已经退热了,稍后要是再烧起来,你便去喊我。”
孩子没事儿,唐夫郎高兴得直哽咽,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吐出两字:“谢谢,谢谢。”
李大丫拍拍他手背,看他还一副受惊又恐慌的样,安抚道:“你别慌,也振作些,孩子和你婆婆都需要你。”她看向周围人,声音似乎带着一股魔力:“大家也别慌,大人来了,一切都会没事儿的。”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莫名抚平了大家恐慌无措的心。
大家似乎真的不怕了。
大人来了这么一会儿,就挖了二十几人出来了,虽然她们家的汉子还没被找到,可她们相信大人。
唐阿奶呆愣愣的没说话,又看见对面的草棚有个汉子被官兵抬了进来。
全身是泥。
一哥儿端了水了过来,官差将那汉子脱了擦洗干净后抱到了稻草上。
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再多,那也是认得的。
这汉子是陈家老二。
黎师傅给人看了下伤口,又把了脉,不知道说了什么,旁边的哥儿点了点头。
黎师傅就走了,那哥儿出去一趟,再回来时手上拿着药,又端着一盆热水,掀开被子,给陈家老二大腿儿上的伤清理干净了,这才上了药。
要搁之前,唐阿奶早一口唾沫星子呸过去了——简直是不知羞,不害臊。
瞧瞧,这像什么话。
要不要脸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
之前征女兵这事儿,她是反对的,总觉得不像样,在村里到处的说,声儿最是大。
可这会儿······
唐夫郎出声:“娘,您怎么哭了?”
他不懂,旁边几人多少是能猜到一些。
陈家老二腿上的伤极为的狰狞,瞧着是触目惊心。
这会儿用的药是出发时黎师傅带来的。
有伤寒的,去热的,外敷的。
柳哥儿先头跟着黎师傅学了大半年了,颇为刻苦,但学医并非一日之功,再是勤奋,半来年也出不了师,这会儿不能说有多厉害,望闻问切啥啥都会了,但风寒,受热,这些小病该怎么抓药,该怎么熬,一些伤口该怎么清理怎么敷,却都是能晓得的。
这伤他看了也不是不害怕,黎师傅教的理论,他们还是首次实践,这会儿手正哆哆嗦嗦的给人包扎伤口,一老汉噗通在他跟前跪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让乖仔适应一下吧!不然后头真被秦恒逸带上场了怕是要晕,毕竟年纪真的摆在那里(-^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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