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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搭在卧室的门把上,动作微微一滞。
掩在半框镜片下双眸里闪过一丝异彩。
他很快抬手,将镜框往上推了推,眸中的异彩很快便被自己压下。
面不改色地道出一句凉语:“我能去?”
“可以啊,为什么不能?”小水豚并没有听出男人言语里的古怪,真诚回答道。
关越:“周五晚上?”
“嗯!”裴栖点头,“大概六点吧,下班时间。”
“我看看有没有空。”男人继续拧开卧室的把手。
裴栖又点了两下脑袋:“好,关医生看看。”
关越:“嗯。”
“那关医生晚安喽。”青年扭头,准备离开。
“你把头吹干了再睡。”身后男人蓦地道出一句
裴栖伸手抓了抓自己半干的头发,感觉已经可以不吹了......
他吹头总是比较敷衍,这种程度也过得去。
关越:“你就打算不吹了?”
他怀疑关医生不是外科医生,而是心理专家,这不妥妥的读心术么......
小水豚重新侧回身子,讪讪地扬着嘴角,企图蒙混过关:“我觉得它差不多干了......唔。”
话还没说完,男人便已经上前捉住了这只不听话的湿水豚:“懒死了。”
然后裴栖就被带着重新进了浴室。
关越站在他的身后,拿起洗手台上的电吹风:“别乱动,等会烫到。”
说着,电吹风便“嗡”的一声启动了。
裴栖哪敢乱动,像个新兵蛋子似的立在半身镜前。
刚刚洗过澡,浴室里是一股梅子的甜气,半身镜上蒙着一层薄雾。
裴栖透过眼前被风吹扬起的乌发,看着半身镜里的画面。
比自己高出快大半颗脑袋的关医生,正站在他的身后,单手举着电吹风。
另一只手抚在他的头顶,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将热风吹拂在每根乌发上。
发丝上印满指纹。
裴栖盯着镜子,不禁怔愣了好几秒。
镜子很模糊,可是心镜似乎变得很明亮。
电吹风的噪音在五秒后戛然而止。
“好了,以后都吹干再睡觉,知道没?”关越将电吹风重新置于台面。
浑身尤其是手心上,都沾满了梅子的甜气。
耳根不由也被染成熟透的梅子色。
雾面镜子里的小水豚正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傻笑。
关越下意识错开了视线:“你笑什么?”
裴栖:“关医生是第二个给我吹头发的人。”
“第一个是谁?”男人忽然蹙紧了眉心,语气都急了几分,“你前男友?”
裴栖摇摇头:“唔,我没有前男友。”
男人的眉心这才稍稍松下:“那是谁?”
“是我妈妈。”那时候妈妈还没有去外地,他的弟弟也还没有出生。
关越的眉心又微微蹙紧些许,眼里逃出几分柔色,蓦地俯身。
偏过脸,用唇蹭了蹭小水豚的脸颊。
像动物间亲昵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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