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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江政慈让一旁的江琴枫接下礼品,然後道:「千里谈话的法器不多见,妖尊设想得很周到,倒显得我们有些失礼了。」
妖尊捧着法器,此为传影水镜,两只一对,上天入地也仅此一对,可以让在妖界的妖尊隔着千里山水,与梦霄门的衆人谈话。
水镜波动一阵,邦缘光便现形在上面,他坐在王座之上,透过传影水镜与他们说话。
「梦霄门诸位,唐突拜访总归失礼,但白乐仙君的状况不是很好,本尊求助无门,听闻蓉英君对此有办法,才只能出此下策,还希望你们见谅。」
邦缘光态度客气,江政慈自然也以礼相待。
「哪里的话,妖尊心善,愿意为白乐仙君着想,也是极有肚量。」
邦缘光坐在大殿中的王座,支手撑着头,看着映在水镜上的梦霄门衆人,「我听闻望月君及他坐下两位弟子都十分疼惜仙君,江宗师又是江掌门的儿子,依他人品,想来他在门中人望应当不错,可对?」
江政慈听他话中有话,觉得不只如此,便也道:「那是自然。妖尊愿意为仙君求医,应当关系也是不错。」
邦缘光笑了下,「仙君修无情道,人冷,但倒是个温柔的人,本尊欣赏他。却不知能养出仙君这般高洁之人的梦霄门,何时与仙君如此生疏了?」
江政慈知道邦缘光是想了解什麽,但此妖拐弯抹角,不知道到底想干什麽,就先听他怎麽说。
邦缘光见江政慈不说话,又道:「仙君为妖界解决虎族一事,受了点伤,本尊便请他到我宫殿养伤几日,结果当晚就被你们急召回去。最後人回来是回来了,却又是吐血又是昏睡不醒,醒了方圆十里还不能有活物。为了这事,本尊整个宫殿的人几乎都暂时遣散了。」
邦缘光的红瞳冷冽,泛着冷光,「诸位可以解释,本尊的客人为何会如此吗?」
江政慈也听懂了,邦缘光显然是很赏识罗黎伊的人品,本来请人作客,想聊个天什麽的,结果现在不只昏睡不醒,症状还难以治疗,除了请蓉英君,恐怕还想兴师问罪。
但这事直说出来,太过诛心,江政慈道:「此事本门也还在处理,在还未理清之前不好说明。但仙君的伤势也不能拖延,以前是蓉英为他治疗,这次也让蓉英去吧,妖尊意下如何?」
「仙君回去一趟,就受了重伤,你们又不肯明说,本尊不好信任你们。」邦缘光看着水镜里的衆人,一谈到此事就神色各异,且都不是很好看,肯定不是什麽能善了的事,道:「仙君此时身边有人陪他,那人似乎可稳定仙君的状况,但本尊不放心那人,才又特地又登门询问。」
青文冬一听,有种不好的预感,便开口问:「请问妖尊,那人是谁?」
邦缘光看向青文冬,虽然凶神恶煞,但一开口就问陪在仙君边的人是谁,看着也是担心那人来路不明。
「他只说过他的名字,叫柏玄琴,至于身分来历未曾细说,是个魔族。」
「什……!」青文冬神色极为难看,当即道:「让那该死的人离开!」
柏玄琴,又是柏玄琴!当初就是因为他,罗黎伊才会经脉尽毁,甚至命在旦夕,现在又是他?!
江政慈低声喝止,「望月!」
邦缘光倒是对青文冬有了兴趣:「请问你是……?」
「廉水峰峰主,青文冬!」
邦缘光挑起一边眉,「原来是仙君的师尊。仙君对你是十分尊敬,语句中皆是对你的敬仰。我倒想问一句,当日仙君重伤你不在场吗?」
青文冬一时无语。
见他如此,邦缘光便懂了,但他没有多问,只道:「让他离开是不行的,仙君离了他伤势就无法恢复,但你们不肯明说仙君为何重伤,本尊也不能拿本尊的客人冒险,就这样吧。」
青文冬见邦缘光要断掉水镜通讯,出声阻止:「等一下!」
邦缘光停下动作,等着青文冬下一句话。
青文冬神色纠结许久,似乎正在天人交战什麽,但最後,理智占了上风,他道:「我与蓉英君同往,亲自向妖尊说明。」
邦缘光见青文冬如此,便也勉强同意,「也可以。本尊……」
邦缘光话说到一半,却突然看向水镜之外,然後皱起眉,过了一会儿,又将目光转回:「抱歉,仙君似乎有状况,本尊要去看看。静候两位峰主来访。」
青文冬还要问,但邦缘光已经切断水镜的联系。一时之间,主殿内的空气寂静,每个人的心思不一,似乎有什麽在酝酿。
邦缘光因为修为够高,耳聪目明,再加上这几天宫殿的妖都暂时遣走了更是安静,罗黎伊的哭声又不是小声啜泣,隐约可以听到一些哭喊,联想到魔族都是些随心所欲的个性,邦缘光怕之後真的要出人命,便循了过去。
寻到房门口,他都还没踹门,门就豁然开啓,简直光明正大到了极点,邦缘光踏进房里,却在看到床上的景象时倒抽一口气,骂道:「禽兽不如!柏玄琴,仙君还伤着,你能不能当个人?!」
柏玄琴倚着床头,只披着一件外衣,敞着胸膛,抱着同样只披着单薄白衣的罗黎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他环抱着正在哭喊的青年,平时无情无感的清冷之人,此时却仿佛梦到了什麽,呜咽不止,挣扎不断,似乎是正在遭遇什麽极端可怕的事。
柏玄琴被罗黎伊挣扎弄得衣服凌乱,但也确实地把人抱在怀中,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邦缘光,「他自年少时但凡受伤生病,都会梦魇。」
邦缘光简直信了他的鬼,「骗妖没见识!谁噩梦哭喊的这麽惨,你要双修也别这麽对仙君,他不是你道侣吗?!」
柏玄琴冷冷瞪他:「……要是双修,我会让你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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