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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意已决,绝不会起复太子,不过是于心有愧,故想给萧圭添个美娇娘。
她这般如花美艳,有着才情心思,又自幼被爱惜的世家女。这般青春年华,岁月正好,难道要她去陪个前途黯淡,还时时受宫中猜疑的废太子?
将自己这一生青春年华葬送在那冷冰冰的临江王府?
不!她自不能,亦不愿。
家里也不愿意。
从前萧圭是储君,赵氏自然愿意自家嫡女做太子潜邸时太子妃。如今萧圭被废,女儿年华正盛,又素来得宠,家里自然不愿意。
阿母担切,也替赵昭出主意,趁着宫里旨意没下来,赵昭先早早挑个夫婿嫁了。
赵昭亦满心不乐意,这匆匆挑拣,怎会有好人选?
她如斯容貌,如斯心思,要
么不嫁,要么就挑个顶尖儿出挑的,她绝不能因自己处境艰难而委屈了自己。
那么她便要断了跟废太子可能会有的那门亲事。
而今赵昭回了神,定定的看着薛凝:“那封信,是写给蔷儿的信。”
薛凝问:“不是写给临江王?”
赵昭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说道:“他太子之位被废,已是十分郁郁,若我再说这些,恐他脾气再好也会生气。”
从前二人婚事未成,是萧圭体恤,那时太子殿下也风度翩翩。
而今萧圭落魄了,若赵昭再写封信求肯,求太子不要纳自己,那么萧圭便是个圣人也会动怒生气。
赵昭不敢,也不能赌。
这些赵昭虽未明言,但想来薛凝也当明白。
那封信是写给王蔷的。
王蔷必会设法阻止。
再后来,萧圭便死了,赵昭远远的也得了消息。
那时赵昭其实吓了一跳。
薛凝想起王蔷认定萧圭要跟赵昭在一块,于是说道:“你信里并没有说自己对临江王无意?”
赵昭摇头:“我只在信里说这几年也没遇到什么好姻缘,忽而倒觉得萧圭这样的体恤君子很难得。”
信里写这样的言语,赵昭倒有几分愿意意思在。
薛凝虽没问什么,眼里却透出了不理解。
赵昭:“这什么都是争起来更好,有些东西旁人也想要,于是便更稀罕,她自然断不能让我。”
“再者——”
“要是我信里如实说不嫁,蔷儿刻意让临江王看见呢?万一我不能拒,那时真嫁给临江王为妻,入府岂非十分尴尬?”
赵昭心思细,也考量到自己真嫁进去的可能,她倒是滴水不漏。
她与王蔷是塑料花姐妹情,王蔷拿话激过赵昭,赵昭也使了点儿手段激王蔷。
薛凝:“清淑郡君第一次不是故意,可第二次却是故意的了。”
赵昭略默,然后道:“不错!可我与蔷儿一向如此!她难道没使过手段?我没想到太子会死,我只是想蔷儿爱吃醋,心思又多,会使得太子娶不了我。直到我知晓王润之事,王润是王蔷族妹,两人一向又亲好。那时我便猜——”
“猜我当时那些小心机,也许,有一个我想都想不到后果?”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我比谁都盼王蔷不是凶手!”
“若当真是王蔷下手,是我挑拨,我也认了,我想清白也清白不了。第一次拌嘴吵架她误会是她自以为是,我不管,我也不会认。第二次是我故意的,我不怕认,也只能以命抵之。但若凶手另有其人,那书信不过是我跟王蔷斗心机扯头花,有来有往,算不得罪过。”
“其实我看过卷宗了,萧圭之死颇为可疑。蔷儿心里恋慕她,所下无非是些令人神志不清药物,使得临江王日日头疼,离不得她调的香。可临江王殒身当日,却呕出鲜血,极是痛楚。”
“再者王蔷那性子,也不过是一辈子想在萧圭跟前服侍罢了,哪里舍得杀了他?这些难道不是疑点?不值得查一查?”
薛凝也看出了赵昭行动力了。
这女娘不但搞来卷宗,看过案情,今日出现在裴玄应身侧,大约也是故意?
赵昭不觉奉上了手中护身符,口中说道:“还盼薛娘子查出真相。”
她向薛凝坦白,更恳求薛凝查明真相。
薛凝略想了想,从赵昭手里接过这枚护身符。
“其实我本要查这桩案子,赵娘子不必破费。”
赵昭:“薛娘子肯尽心,无论是否为我,我心里皆十分感激。”
赵昭也确实很会说话。
世事也十分奇妙,赵昭和王蔷不过是表面上情分,可而今最不想王蔷是杀人凶手便是赵昭。
赵昭蓦然眼眶红了红,嗓音里亦有几分酸涩之意:“这几年,我也是,蹉跎光阴。”
“赵家迁回并州,彼时并州缺女官,开榜求贤。就是官府组织女子织布成锦,换取财帛。又因名节相关,男女之别,便想纳女官管理。本来我是合适的,但略略打听,知晓这织锦监察责任混乱,要管许多事,什么都要理会,必然会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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