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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丁大哥你在这儿保驾护航吗?”冯锡尧一脸不在乎。他当然不会说,其实在外人面前自己也是沉稳有余青年才俊的样子。事实上他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丁勋这么放心。好像从最初认识,就没对这人起过提防之意。
“你哪儿来的谜之自信。我还能给你保驾护航一辈子?”丁勋摇摇头,放弃说教:“走吧,下楼看看有什么吃的。”
“懒得动。”冯锡尧往后靠到沙发靠背上:“叫外卖吧?哎丁勋你别说,我认真想了想,以后我找个媳妇儿不好说能不能一辈子,可是跟你这合伙人,我觉得能天长地久。”
冯大少真真假假的,多少也有笼络人心的意思。
要知道,他看人很准,两个月相处下来。在这样的合作关系里,相对筹码偏低更该担心的是他冯锡尧。
怎么说呢?丁勋虽说是外码,可是在一个地方混熟吃得开也是很快的事儿。尤其丁勋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脑子够用专业还扎实……啧啧,这莫名而来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想吃什么?”丁勋拿起手机翻找饭店:“过年服务员回家了,这附近不少店都没开,就那么两三家,生意特别好,不知道给不给送外卖……”
饶有兴致的冯大少翘起二郎腿:“丁勋你会做饭吗?你那个冰箱里有没有东西?大过年的没什么胃口,要不然你给我煮面条吃吧。”
某人这幅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劲儿把丁勋逗笑了。
男人一撑膝盖站起身:“一看在家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世祖,挺会指使人。”
二世祖沾沾自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哎别放姜啊。”
厨房很快传出来水流清洗的动静,菜板上切东西的动静,还有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动静。
心里好奇,冯锡尧晃过去倚在门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闲话:“我听说你家是高干家庭,怎么你看过去一点没那些习气?居然还会做饭,啧啧,忒贤惠。”
丁勋低头切青椒没抬头,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毫无炫耀之意:“我家老子实行部队那一套管理方法,我跟我哥小学没少吃食堂。后来上中学那两年我妈又特别忙,我爸前后换了俩勤务兵,一个广东的,做东西太清淡吃不惯。还有一个湖南的,做菜太辣上厕所受罪。就这么着学会炒饭下面条了,起码饿不死。”
冯锡尧先是惊愕,继而狂笑:“不是吧?那也忒可怜了。哈哈哈……”
“一看你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做饭的动作都赏心悦目:“前天在你家吃完饭,你连桌子都不帮着收拾。你家人也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要是在我家,我爸大脚丫子直接开过来了。”
“不说君子远庖厨嘛。”冯锡尧摸摸鼻子。他在家还真是什么活都不干,不夸张的讲,就跟那个油瓶子倒了还得喊妈妈油瓶子倒了的熊孩子没啥二样:“你不知道,我们这边升学压力大到变态,别说洗碗帮着做家务了,能把作业写完十二点之前睡觉都该谢天谢地了。我不是懒……”是很懒。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来着?我就记得你学的土木工程建筑类的。”
“本科b市科技大,大四时候对金融管理有兴趣,研究生还在本校研究生院,改了金融类专业,”丁勋往炒锅倒了油,接着下菜。切成片的白蘑菇煎的边缘微微焦黄,细小的油花滋滋作响,香味漂浮在空气里:“一边读研一边跟铁哥做项目。海澜花园占地太小,很快就做完了。”
一时给这人的光环堵得说不出话。冯锡尧原本想嘚瑟嘚瑟自己的九八五名校a市航空航天大学来着,听到这份光鲜的履历,干脆不提了。
“整半天,丁勋你小子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特别招人恨的别人家孩子。”冯锡尧换了个姿势,身体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哎哎你这完美人设过分了啊,哪天架不住崩塌了,我看你咋办。”
生抽,添水,西红柿,青菜,里脊肉丝。丁勋不急不慌,有条不紊的从抽屉里翻出挂面,转过脸问了句:“半把够吗?加个荷包蛋?”
“要不了那么多。”冯锡尧伸手比划着:“三分之一就行,你要打荷包蛋,给我四分之一面条就够了。”
脸皮厚如冯大少也没好意思讲,认真做饭的男人看过去魅力四射,简直荷尔蒙破表。
不能够。他前两天才闹过杨宸那么敏感的事情,可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调戏丁勋,真给误会了——
冯锡尧愣怔了一下,跟着乐了。好像误会了也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傻笑个屁,吃饭。你不是饿了吗?”利落关火端着面条碗擦身而过的丁勋用空着那只手在冯锡尧额前弹个脑奔儿,脆响。
“哎,操!”冯锡尧给这下结结实实的脑奔儿弹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真疼:“你他妈练过鉄指神功啊!疼死了!”
丁勋放下面碗转身走过来,表情有点尴尬的略略弯腰凑近了看:“别捂着,给我瞧瞧。没使劲儿啊。”
冯锡尧不是动不动就眼泪叭叭的主儿,可他特别护疼。眼下这么记猝不及防的突袭,生理性泪水应激而出,等到他想起来不能这么丢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眼泪汪汪的青年捂着额头,眼尾一抹淡红凭空给他添了三分的脆弱,还有三分超越性别的惊鸿艳丽。
丁勋凑的很近。近到冯锡尧能从他黝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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