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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淮,那白莲教的东西,你真不想要?”
李书文看着倚在门边,嘴里念叨什么‘大头大头,下雨不愁’的秦淮,又开口问了一句。
“师父,我有秘药和金楼,钱财不缺;身体康健,还有几十上百年好活,更无需大药延寿,与其选择当那为王前驱的过河卒,不如先把拳头练得更大,这样才能立足乱世不倒,将您这块八极拳招牌长长久久的传下去呐。”
“理倒确实是这么个理。”
李书文微微颔,抬步跨过门槛:“走,你师娘新煮了一锅羊汤,叫上阿阁一起,回家吃中饭!”
“真的?那咱们今天可有口福喽。”
师徒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叫上霍殿阁一同离开了拳馆。
——
京城,摄政王府。
“.西疆六路宝药使仅有半数回返,其余奴才皆杳无音讯,想来是已遭遇不测;其余三十路宝药使折损并未有如此严重,其中二十五路皆带着宝药回返”
“.查逆使统领呼毕勒罕于津门烟柳之地搜捕白莲余孽时,撞上神秘高手因公殉职,副统领巴鲁图带人追查了两天两夜,却未找到一具尸骸,后经过闻讯民众商户得知,津门南市的茶园楼街曾有人听闻枪响焰光,和老虎的吼声,疑似呼毕勒罕与林黑儿厮杀时,有人纵虎伤人,将林黑儿救了出去.”
“.血刃使掌使火尊者昨日带领金刚番僧前往沧州盐山,今朝还未回返.”
“.直隶地区怪人频现,各大银行、票号、公私府库无一幸免,尽数遭了盗匪洗劫,警察新军洋枪无用,粘竿处人手不够,难以追查彻底,只能暂求维稳”
幽深大殿中,查逆使掌使曲直双膝跪地,一字一句转述这些天来粘竿处六使呈送京城的电文。
书案旁,身形佝偻,仿若侏儒的爱新觉罗·椿泰站在黄梨木凳之上,对桌上堆积成山的折子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专心逗弄着底下人进贡上来的金刚鹦鹉,活脱脱像个不理政事的宗室顽主。
“曲直,如果要你帮库伦向津门这些烟柳之地讨个说法,你会怎么做?查还是不查?细细查底还是粗粗放过?”
“奴才不敢擅作主张,只是天威难测,主子无论做任何决定,那帮贱婢也只有受着的份。”
“无妨,闲来无事,权当本王考较考较你。”
曲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奴才觉得,还是该以主子大计为重。孩儿们最近忙于追索白莲余孽的影踪,几位掌使都抽不出空来问罪津门,若是只派几位宗师前去查探,怕又是一去不复返,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所以依奴才看,此事可暂且揭过,等主子的大计功成,再来问罪不迟。”
逗了一会儿鹦鹉,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的摄政王转过身来,佯怒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若如此算了,朝廷的威严何在?”
“主子息怒,奴才该死。”
曲直跪地磕头,语气却没有半点变化。
“罚你想个更妙的法子,否则这次南下,你代我去。”
“主子若是想彰显朝廷威严,可命新任内阁监理大臣,在津门深有名望的前直隶总督袁项城督办此事。如此一来,既可离间他与津门各方势力的亲厚关系,另一方面,也可给这位权倾朝野的袁宫保一个下马威。无论他是轻拿轻放、面上揭过也好,还是大雷霆、追查到底也好,横竖都可顺主子的心意,以消一时怒气。”
曲直早有腹稿,恭敬回道。
“让英雄去查英雄,让好汉去查好汉,曲直啊曲直,你治史治了这么多年,倒头来真是没辜负这个名字。”
摄政王虚虚点了点曲直,跳下了凳子。
“主子天裁。”
“还有旁的事么?”
曲直想了想,沉吟一会才道:“这些天,直隶很不安生,仿佛来了上百股行事老练、作风狠辣的江洋大盗,无论是大小商号,还是官员宅邸,但凡有些钱财的地方都惨遭洗劫,孩儿们很快要南下办事,到时只怕压不住这股邪风,有损朝廷威严和京师安全。奴才想请主子宣旨,颁布悬赏,利诱直隶地区的三教九流,让这群地头蛇暂时为我们所用,去跟那帮过江龙厮杀一番,不至于啸聚成风,闹出些大乱子来。”
“好了,你安排就是。”
摄政王打断了曲直,甩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刀片,开口说道:“毗耶耶的炁牌已断,想来是被人给杀了,去查查最近有哪位大宗师来了直隶,通报六使,留心着点。另外把残刃交给柳青,往后他就是血刃使的掌使了。”
“是。”
曲直站起身来,接住抛来的刀片便要离开,忽然,摄政王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
“算上孩儿们带回的新药,府库里的宝药还能延寿几何?”
“约莫还能撑三年。”
曲直躬了躬身,看着如侏儒般的摄政王,有些不忍。
“无事了,去罢。”
椿泰点点头,看着殿外渐起的风雪,没来由的想起了两句诗。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岁月如磨,流年似火,长驻人世,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椿泰瞅了瞅不远处的金銮殿,背着手消失在了重重宫墙之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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