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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秋天,槐岭村上上下下都忙碌了起来,原先总是在村子里闲逛的小孩儿们,到了这段时间也是每天都跟着大人,要不是跟着大人在田里,要不就是在家里帮着做饭,总之到了这个时候,槐岭村没有一个闲人。
郁年也在秋忙的前几天,给蒙学堂放了假。
“我也不知道治腿到底要花多长的时间,所以还是请村长要提前做好打算。”郁年专门去了村长家里一趟,跟他说明白了这件事,“总不能耽误了这些孩子的进程。”
村长只是咬着烟袋叹气:“因着科考舞弊的事,外面对咱们村也不是太看得起,更别说找人来教课了,况且要是找别的夫子来,束脩也是一个问题,普通的家里只怕是给不起。”他抬起头,黑沉的眸子紧盯着郁年,“你腿好了之后,会离开这里吗?”
郁年摇头:“我的家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村长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且放心去治腿,学堂这边,停一停也没事。”
郁年朝村长点了点头:“等腿治好了,我会尽快回来。”
村长看着他熟练地挪动轮椅离开,才想起有什么事没告诉他,于是追了上去:“对了,忘了跟你说了,再过几日,就是遥哥儿的生辰了,从他双亲去世之后,他就再没过过生辰了,我想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的生活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所以我想看你是不是要给他过个生辰。”
郁年点了点头:“多谢您告知。”他这才想到,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除了互相知道了一下年龄,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要问一下彼此的生日,要不是村长今天说起来,今年估计就又这么过去了。
按照村长说的,田遥过了八月初三的生辰就二十岁整了,比自己小两岁,看田遥的面相也看不出来,他总觉得田遥还是十七八的样子。
郁年回到家的时候,田遥正在洗衣服,他们家方便的一点就是不用挑水,直接引了山上的水下来,看到郁年回来,田遥才问:“怎么样,村长怎么说?”
郁年来到他的面前:“村长说让我放心去治,学堂晚一些开学也没关系。”
田遥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咱们就初三的时候去镇上吧?我让人给他带个信儿,让他准备着?”
郁年却摇了摇头:“初三不去?”
田遥疑惑:“怎么了?是日子不好吗?”
“不是,是初三是你的生辰,给你过完生辰里再去?”
田遥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辰了,从前爹爹跟小爹在的时候,他都很期待每年的生辰,他们去世之后,没有人在意的生辰,也就不叫生辰了。
所以他已经忘了,不仅忘了自己的,甚至连郁年的都没想起要问一问。
“村长有句话说得好,以前不过,是因为你没有期待,现在有我了,我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生辰,你都能对我有所期待。”
田遥都快哭出来了:“好,那以后每年的生辰,你都陪我过吧。”
说完之后才想起:“那你的生辰呢?”
“七月十二。”
田遥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啊,你的生辰已经错过了。”
郁年却摇头:“我并不想过生辰。”
因为他的生辰,也是爹娘的死祭。
“那你就跟我过一个生辰吧。”田遥的手还沾着泉水的清凉,落在郁年脸颊上带着凉意,“好不好。”
郁年点了点头:“这个生辰你想怎么过?”
田遥想了想:“咱们就请几家亲近的人一起吃顿饭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初三,早在前一天,田遥就去跟刘之,顺婶子还有沈桥说好了让他们晚上都来家里吃饭。
到八月初三的时候,顺婶子是最先来的:“人老了,记性不好了,临出门才想起是遥哥儿的生日。”她的手里提着几个红鸡蛋,槐岭村的习俗就是,谁过生日,家里人就会为他准备几个红鸡蛋,就像是刚出生那会儿一样。
田遥顺手接过来:“您还带东西干啥呀。”
“这本来应该是你爹娘准备的,他们不在,我也算是长辈,你要是不收我可就回去了。”
郁年才说:“您里面坐。”
为了生辰,田遥一大早就起来把院子规整好,又去刘之家里借了一张大桌子和板凳,还在门口挂上了两盏灯笼。
顺婶子闲不下来,田遥在灶房里做饭,她就帮着添柴火,看到灶台上的果子,才说:“上次你送来,我尝过,味道真好,怎么,这还能入菜吗?”
田遥点了点头:“今晚做的都是我的拿手菜,保证您从来没吃过的。”
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小爹手札里关于这个果子的做法,今晚必要让他们都胃口大开。
顺婶子笑起来,眼尾的褶皱都很深:“那我就等着吃啦。”
没一会儿沈桥和陈旭他们都来了,沈桥看到陈旭跟刘之的时候,目光还有些闪躲,反而是刘之,他凑到沈桥的面前,看他最近没瘦还胖了一点,才放下心来。
“来请的时候也不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神神叨叨的。”因为夜里有风,怕吹到小宝,所以晚上就没有带他来。
田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那怎么,我请你吃顿饭,你还要给我送礼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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