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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村子里走,碰到的人就多了些,大家看到郁年之后都很高兴,又是关心他的腿,又是说现在的学堂如何如何,一路寒暄回去,到家的天色都已经不早了。
田遥先前就说了今天要回来的事情,这会儿他们家里是有人在的,沈桥和顺婶子先前一直帮着他们看着盘炕的进度,田遥回来说了郁年要回来,他们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回来的时候面对冷锅冷灶的。
灰灰早就已经跑到了郁年的身边,尾巴摇得很欢,上上下下地不停闻他舔他。
“哎呀,回来了。”顺婶子赶紧出来迎,屋里做饭的沈桥也赶紧跑出来,他的手上还有水渍,在衣裳上擦了擦。
“婶子,桥哥,我们回来了。”
顺婶子把眼睛落在了郁年的腿上,目光里都是关心,郁年也并不觉得冒犯:“婶子,我还需要再坐一段时间的轮椅,开春了就能站起来了。”
顺婶子赶紧念了阿弥陀佛,直说田遥跟郁年都是命好的人,又说都是田遥的双亲在保佑他们,日后会一直顺遂下去。
沈桥早已经做好了一桌的饭菜,没一会儿刘之跟陈旭也来了,因为天冷了,就没有带小宝出来。
像是他们走之前给田遥过生日一样,今天大家又聚在一起,只是心情跟那天也大不一样,他们的身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沈桥脱离了泥潭,如今的日子虽然贫苦,但很自由。
郁年的腿也在治疗之下慢慢在好转,田遥也因为摆摊赚了一些钱。
刘之和陈旭不必说,他们的日子也过得很好。
顺婶子也有喜事,听说张嫂子有了身孕,在主家过完年之后就会回村子里养胎了,张嫂子怀孕实在不容易,她嫁过来五年了,一直没有所出,好在顺婶子和田玉生都不在意,如今终于是得偿所愿。
刘之拉着田遥和沈桥喝酒,郁年让他喝,说一会儿自己能收拾。
也许是因为看见了郁年能站得起来的希望,他们喝酒都比先前喝得要放肆一些,甚至还划起了拳,陈旭自然就在一边跟郁年说话。
“学堂里新来了些邻村和别村的学生,新来的先生听村里的孩子们说有些古板,他们不太喜欢他上课的方式。”
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付智明其实是郁年他们介绍过来的先生,所以以前被郁年教过的孩子,对他都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心理,认为是他抢了郁年的位置,因此都有些不配合。
郁年叹了口气:“我明日过去看看,付先生是我跟遥哥儿介绍过来的,我想如果有人想要走科举的路子,还是要由有经验的人来教。”想起付智明的性子,郁年笑了笑,“他的脑筋是直了些,但是个好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陈旭去开了门,发现站在门外的就是他们刚刚谈论的付智明。
他跑得很急,这会儿还喘着粗气,像是还摔了一跤,身上裹满了泥,付智明倒是毫不在意:“郁兄,郁家夫郎!”
他笑得欢,见到田遥跟郁年就像是灰灰见到他们的样子,如果他也有尾巴的话,怕是比灰灰摇得还要欢。
“付先生。”郁年操纵着轮椅来到他的面前,“近来可好?”
付智明赶紧点头:“我很好,还没多谢你们的恩情。”他推着郁年回到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来,“我还是刚刚听村长说你们回来了,赶紧问了你们家的位置,急着跑过来的。”
沈桥翻了个白眼,什么急着跑过来,不就是为了来蹭饭吗?
田遥果然已经去拿了碗筷了:“将就吃点,别嫌是我们吃剩的就行。”
付智明赶紧摆手:“不嫌弃不嫌弃。”
他接过筷子就夹菜,一吃就知道是沈桥的手艺,他的笑收敛了一些,带这些讨好的意味:“这是沈桥的手艺吧,我常吃的。”
田遥还没有喝得太醉,迷蒙着眼睛去看沈桥,沈桥咬了咬牙:“我只是在学堂煮饭而已!”
他们这才知道,从学堂里多加了学生之后,村长就在蒙学堂里多搭了一个棚子,说要找一个人给学堂做饭,只是想去做饭的,大多有私心,要不是想往学堂里加人,要不就是想趁机吃点回扣。
最后村长想到了沈桥,他孑然一身,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于是沈桥就在蒙学堂里做饭,沈桥又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并剩下的粮食,问村长赁了个小房子,很简陋,但他很满意。
于是他就跟付智明做起了不远的邻居。
只是沈桥看不惯他,总觉得他是抢了田遥家的生计,从来不肯给他好脸色,只是付智明像是看不懂人的眼色一样,每次见到他都开心地打招呼,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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