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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因匆匆抬进来的几位病人,而进入尾声。
丹卿气得全身发抖,情绪已然失控。
部分围观百姓散开,丹卿红着眼,还想冲上前,同那些恶意辱骂段冽的路人,好好辩白个清楚。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伸出来,揪住丹卿衣领,带他穿过人群,离开王氏医馆。
跟风指责的几个汉子,欲拦下段冽丹卿。
可刚伸出手,便撞上一双凌厉的黑眸。
段冽神色阴沉,眼瞳散发出幽幽森光,仿佛漂浮在夜间的鬼火。
一对上他冰冷可怖的目光,几个壮汉吓得面无血色,竟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生怕遭受报复。
丹卿起先张牙舞爪,还在卖力叫嚷:“谁?放开我!”
后察觉揪住他的人是段冽,丹卿身体陡然僵硬,也忘记挣扎,就这么保持着这个滑稽姿势,被段冽拎了出去。
他们与两个抬进来的病人擦身而过。
丹卿视线微顿,落在面色苦楚、哀吟不断的病人身上。
还没看清楚,双方已然错过。
很快,段冽把丹卿带出这条街。
远离王氏医馆,丹卿情绪冷却后,才深觉自己刚刚丢脸得很。
他甩开段冽的手,整理被他弄乱的衣襟。
丹卿是有些气的。
在他认知里,肃王殿下若开口,那还不阴阳怪气、舌战群雄,把那群翻来覆去只会骂那么几句话的路人秒成渣滓。
可他偏偏一声不吭。
从前怎不知他如此能忍?
他们站在树荫里,头顶是散开的蓬勃树冠。
阳光漏下参差斑驳,洋洋洒洒地落在丹卿身上。
他抿着苍白的唇,气出来的面颊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因为整理衣襟的动作含有怒意,丹卿幅度便有些大。
光斑在他身上闪烁游移,略微刺眼。
段冽看着丹卿,面无表情。
他不懂他到底气什么。
百姓人云亦云,同他们吵赢,或者把他们揍到服气,难道很光荣么?
而且,他们骂的并非他,他实在没必要动气,难道他是在为他鸣不平?
段冽眼神有瞬间的恍惚,随即恢复深邃。
两人再无交流,默默回客栈。
段冽交待丹卿几句话后,便出了门。
丹卿不知段冽去做什么,许是被气坏,他精神竟比往日好。
只是胸口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丹卿知道,段冽让他老实待在屋内,是恐他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可他明明什么想法都没有。
丹卿揉了揉脖子,直接拉开门,没走几步,恰巧隔壁客房的门被打开。
一位穿墨绿长裙的妇女,拿着空木盆走出来。
两人目目相望,皆是愣住。
“是你啊!”妇人笑得和善,“橘子好吃吗?”
丹卿尴尬道:“还没来得及吃。”
屋里有小女孩娇娇软软的声音传出来:“娘?你在跟谁说话呀!”
妇人扭头回:“是刚认识的一位哥哥。”解释完,望着丹卿,不太好意思道,“我家囡囡不大舒服,又发烧又吐的,今早刚去医馆看过,说是伤寒。我现在正要到楼下打点热水。”
丹卿眉心微跳:“在王氏医馆看的吗?”
妇人讶异,随即了然道:“莫非你也去那家医馆看过病?”
丹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直接道:“其实我也是大夫,我能进去给囡囡看看吗?”
妇人面露迟疑,她本欲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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