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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默契地没有再关注朱襄的白发。
“我还以为我会在蔺公墓前哭一场,看见你就哭不出来了。”朱襄吐槽,“蔺礼,我以前问你,你否认了。但我真的觉得,你该不会师从庄子吧?”
子楚也跟着点头。
蔺贽拍着大腿笑道:“好吧,不装了,我尊师确实是庄子。阿父特别讨厌庄子,所以我才否认。”
子楚扶额:“喂喂喂,你心中有一点尊师重道的想法吗?这老师是能否认就否认的吗?”
蔺贽道:“能啊,老师还在世的时候都不在意。”
子楚继续扶额:“好吧,毕竟是那位庄子。”
朱襄翻了个白眼,心里无语极了。
以前他还对蔺贽将来会变得成熟抱有奢望,在看到蔺贽在蔺公墓前敲着鼓唱歌后,就得知这不可能了。
他就说蔺贽的举止为什么这么怪异。
寻常士子箕坐走光就算非常失礼,蔺贽却经常将下摆别在腰带上上蹿下跳。
也是雪和他家中其他人都是平民出身,见惯了路上农人不穿下裳甚至不穿衣服下地干活,才对蔺贽的举动熟视无睹。
原来蔺贽是道家弟子,且不是现在盛行的黄老,而是在魏晋时期盛行的老庄。
想想魏晋那群人,磕着药醉着酒不穿衣服在街上奔跑都是常态,蔺贽现在的举动,已经很收敛了。
也怪不得历史中蔺贽不会留名。等蔺公一去世,蔺贽肯定随便找个山头一钻,连姓名都丢一边去了。
不过蔺贽现在为何会留名了?
朱襄问道:“蔺礼,你接下来要在赵国入仕吗?”
“不,阿父说,等你来拜祭他,我就和你一同入秦。”蔺贽道,“他早就猜到无论再困难,你肯定会来看他。”
朱襄愣住。
然后,刚才拜祭蔺公时还心情平静的他,此刻才潸然泪下。
子楚轻轻拍了一下朱襄的肩膀,想出声安慰他,待开口时,也哽咽不止。
蔺贽看着两人道:“阿父离别时说,既然我师从老庄,就该笑着送他离开。比起在他墓前痛哭,扰得他也不安宁,不如在他墓前奏乐欢笑,他听着也开心。对了,他还特意说,很想念朱襄你的胡琴,来一曲?”
朱襄哭着道:“好。”
子楚抹着眼泪道:“我也来。”
蔺贽道:“阿父曾让秦王为赵王击缶,要不未来的秦王,给阿父击缶?”
子楚骂道:“滚!”
蔺贽哈哈大笑。
他这么一笑,朱襄和子楚也哭不出来了。
蔺贽从书房找到一张琴,又从箱子里翻出一把二胡,子楚弹琴,蔺贽拍鼓,朱襄摇头晃脑拉着二胡,三人面对着蔺相如的墓,且奏且歌。
蔺相如墓碑前燃着香烛和纸钱,袅袅青烟被风一吹,打着旋环绕着三人,好像一双手轻抚着三人。
朱襄透过烟雾看着墓碑,眼前一花,好像看到了蔺公正在对他微笑。
他低着头,把二胡拉得更起劲了。
正热闹着,三人突然听到身后一声爆喝。
“你们这三个竖子在干什么!”
朱襄回头,荀子举起了他的宽剑。
“荀子你听我解释!!”
“竖子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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