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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裴时矜刚上任大理寺没多久,明照坊住的又都是四大世家,料他也得罪不起。
对面裴时矜视线在谢韫身上绕了一圈,而后面无表情地落到男子身上,逐字逐句道:“赵元良,你逃来这明照坊,可是为了向傅家报信?”
这声音犹如一束于春夜檐头滴滴答答落下的一阵细雨,分明好听,却让谢韫身后的人身形一僵。
她心头一跳,蓦地想起了一桩事。
永禧十六年,大齐朝掌管盐铁司的判官赵元良因涉贩卖私盐大案入狱,圣上震怒,认定其利用职务之便以身犯法,下令大理寺彻查此案,务必要将他的同党也给揪出来。
只是后来听说这赵元良在牢中受尽酷刑却仍旧咬定是他一人所为,没多久就签字画押了,怎么如今看这形势,难不成还与傅家有关?
谢韫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后的赵元良却在一瞬间呼吸都滚烫了起来。
“你今日是刻意引我出来的?”
大理寺看管森严,今日却叫他寻到一道口子逃了出来,他心中本就觉得怪异,却因事态紧急并未想那么多,先是去了傅家名下的一处典当行传了消息,而后便预备亲自走一趟傅家,未料这裴时矜出现的时机竟那样巧。
现在看来又怎会是巧合?分明是他有意为之!
恐怕他前脚刚离了典当行,裴时矜的人就已经将那里封锁了起来!
是他行事鲁莽了,若是让傅家那人知道他如此铤而走险还让傅家沾染上了此事,那他九族还焉有命在?
他不该、不该为了自己能活命就妄想再去求一求傅家,那人与这裴时矜一样,都是鬼门里的修罗。
想到这里,他仰天大笑三声,低头厉着嗓子对谢韫道:“我赵元良死后能得如此佳人作伴,也是不枉此生了。”
说罢,他手中的刀就动了起来!
;马车还未驶离明照坊进入朱雀大街,两旁的人也不算多,前方却陡然传来了兵马相逐的嘈杂声,伴随着几声长喝。
“大理寺抓捕逃犯,闲杂人等快快闪开——”
谢韫耳边一片嘈杂。
她蹙了蹙眉,将要唤车夫绕道而行,下一刻耳边刮过一阵劲风,谢韫颈间一凉,低头便猛然看见了森森刀光。
“别动,敢出声立刻要了你的命!”
身后传来一阵浑浊男音,似是居于暗牢许久未见天日,嗓子哑得厉害,随即谢韫又感觉到那人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肩头,力气大得出奇。
她让抱竹雇来的那个车夫本就不是丞相府的车夫,而是在京中随便找的,此刻见了这等场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弃车而去,更遑论说是替她通风报信抑或护住她了。
即便是通风报信,又有谁能来护她?
谢韫在心中苦笑,暗叹流年不利,同时飞快思索对策。
想来这人就是大理寺在追捕的逃犯,只是这人既千辛万苦逃出了暗牢,为何不往燕京外头去,偏要来这权贵云集的明照坊?
这难道不是自寻死路么?
她正暗暗思忖着,身后的男人又发话了:“裴大人,在下身前这女子想来非富即贵,你若不想这女子死于非命,今日便放在下一马,如何?”
裴大人?
谢韫抬眼望向前头,见对面为首之人身姿英挺颀长,一身锦衣华服腰束革带,于一片刀剑冷光中亦可窥探其俊美如玉的面容,然更加夺人的还是他此刻周身的气势。
犹如阎罗殿前催命的符咒,叫人心中发紧。
因着前世最后的遭遇,谢韫这会看见他陡然生出一丝恍如隔世之感。
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她想太多旧事,她听到身后人的话,略略侧头道:“这位……我姑且叫您大人吧,我并非权贵之女,身后也没什么依仗,想来这裴大人也不会将我这条性命看在眼里,所以您大抵是绑错人了。”
能被大理寺关押的多为朝廷重犯,她叫一声大人倒也没错。
身后男子没听到女子尖叫啼哭声本就愕然,听闻这话下意识低头瞥了她一眼。
被他挟持着的女子云鬓花颜,身段也颇为窈窕,遇到这事亦能临危不乱,不是大家族教出来的还能是什么?
果然世间女子多狡猾!
“少废话,”男子手中的刀又往她颈间抵了几寸,抬头再次直视着裴时矜,“听闻裴大人素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可这里是明照坊,裴大人也不想这女子出了什么意外得罪权势吧?”
这裴时矜刚上任大理寺没多久,明照坊住的又都是四大世家,料他也得罪不起。
对面裴时矜视线在谢韫身上绕了一圈,而后面无表情地落到男子身上,逐字逐句道:“赵元良,你逃来这明照坊,可是为了向傅家报信?”
这声音犹如一束于春夜檐头滴滴答答落下的一阵细雨,分明好听,却让谢韫身后的人身形一僵。
她心头一跳,蓦地想起了一桩事。
永禧十六年,大齐朝掌管盐铁司的判官赵元良因涉贩卖私盐大案入狱,圣上震怒,认定其利用职务之便以身犯法,下令大理寺彻查此案,务必要将他的同党也给揪出来。
只是后来听说这赵元良在牢中受尽酷刑却仍旧咬定是他一人所为,没多久就签字画押了,怎么如今看这形势,难不成还与傅家有关?
谢韫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后的赵元良却在一瞬间呼吸都滚烫了起来。
“你今日是刻意引我出来的?”
大理寺看管森严,今日却叫他寻到一道口子逃了出来,他心中本就觉得怪异,却因事态紧急并未想那么多,先是去了傅家名下的一处典当行传了消息,而后便预备亲自走一趟傅家,未料这裴时矜出现的时机竟那样巧。
现在看来又怎会是巧合?分明是他有意为之!
恐怕他前脚刚离了典当行,裴时矜的人就已经将那里封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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