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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片刻,魏萱又啧了一声,“不过现在不行,谢皇后正被禁足在椒房殿呢,谁都见不了。”
阿怜面色一变,“你如何知道的?”
这样大的消息,她可一个字都没听说过,也没见英国公府有什么明显的异常。
魏萱经此一问,忽清醒过来,张着嘴半晌没回答她的问话,似乎顾忌着什么,匆忙把这话揭过去了。
刚认的姐妹和家人相较,那肯定是家人更重要些。
第136章国公府表姐(十)“表姐知道就好,何……
太华殿里烧着安神的沉香,却无法抚平谢芳华眉心的褶皱。
她看起来不过五十上下,掺着银丝的白发连同青丝一起梳至脑后,正闭着眼睛支手斜倚在小榻上。
“太妃,官家来给您请安了。”
是每日不变的晨昏定省。
赵寅一般在辰时来,呆上约一柱香的时间,问她身体如何,昨夜是否安眠,风雨无阻。
他的孝顺阖宫皆知,论礼义孝悌,没人能在他身上找出错处。
可看着这个从五岁起就养在膝下的孩子,谢芳华眼里罕见地露出几分疲惫和复杂。
临他告辞时,谢芳华还是忍不住叫住他,“玫儿她不是善妒之人,虞美人腹中胎儿一事,是否有蹊跷?”
赵寅停住回首,却未曾看她,目光斜射向地面,冷声道,“母后,无论是何缘故,她与虞美人发生推搡,致使虞美人摔下台阶落掉龙嗣,乃魏美人等一众宫妃亲眼所见,抵赖不得。”
“她是您的侄女,我明白您心疼她。可此事证据确凿,连她自己都亲口承认推了虞美人,只罚她禁足,不将此事宣扬出去,已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格外开恩。”
他抿唇将头扭了回去,眼中含着阴翳,“当初母后要我娶她做皇后,我答应了。可母后也别忘了,您当初承诺过我什么。”
说完不等她反应,赵寅便大步离去,周身冰冷的怒火如有实质,几乎快扑到她的脸上,激起她陈年的愧疚,再说不出半点为谢玫求情的话。
谢玫是兄长的第一个孩子,年少时常入宫来找她玩,与赵寅算半个青梅竹马,后来对赵寅生了爱慕之情,便求到了她这,说想嫁给赵寅做正妻。
那时的赵寅还未登基,一心建树,府中空荡无人,唯独对待谢玫时态度温和几分,她就做主牵线,想成就这桩美事,谁知赵寅反应激烈,竟直接跟她说不愿娶。
她委婉转告谢玫,却耐不住谢玫苦苦哀求,加上她自己也有私心,想让大梁的皇嗣真正流着谢家的血脉,便以母亲的身份对赵寅施压。
她承诺赵寅,只要他娶了谢玫,将来封她做皇后,就不会再插手他后宫中的事。
赵寅终是答应了。
可如今他偏宠虞美人,而谢玫为了夺宠几近疯魔,做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禁让她内心产生了动摇,难道当初,她真的做错了吗?
……
从魏府回来后,阿怜有些发愁。
宫中的事,姨母不主动跟她说,她就不能突兀去问。一来她只是表亲,身份上不太合适;二来,她平日里本就繁忙,没摸到眉梢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怕言行失宜,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她也说不清为何对宫中之事如此敏感在意。
肯定有谢琅的缘故,她在意谢琅,便也下意识去在意与他相关的人和事。
且击鞠赛当日的种种迹象总让她直觉有些不安,那高高上座的官家,若当真如传言所说宅心仁厚,重礼义孝悌,为何苏公公在听到谢琅想与她同去时是那副为难表情?
然而,还未等她想个清楚,陈家的打压报复就先一步到来,她只好暂且将此事搁置在侧。
“姜娘子,他们又将各种菱纱布匹的价格抬高了”
刚接下一批成衣定制,预定交付的布料却临时提了价,售价不及成本,眼见要亏钱,霓裳阁的掌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在上京各个供货商那都问了个遍,没有一个肯按原价交付,说现在最低只能这个价。若去上京周边城池收货,又要多出一项车马运力成本……”
听掌柜说完,阿怜冷笑一声,“陈家这是在拿银子填窟窿,逼我们关店呢。”
“且让他们把银子烧着。需要的布匹该买的继续买,该做的衣裳继续做,亏损到了三成再来知会我,我倒要看看,咱们两家,到底谁耗得下去”
见阿怜语气沉稳,似是见过大世面的,掌柜娘子恐慌之色渐消,应‘是’之后重新回了门面待客。
离开霓裳阁上了马车,莲月犹不解气,“小姐,那陈老头真不要脸,仗着在商行有几分地位,竟胡乱提价!”
“做生意的人有谁是奔着要脸去的?”阿怜笑着点她脑袋,“这陈家在上京扎根已久,势力盘根错节,商行的人自然肯卖他几分面子,帮他这个地头蛇打压我这新来的”
“但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时间一长,有的是人愿意跟我做生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好亏损,等待时机。更何况,我们手上又不止成衣铺子,总体算下来,每天都有盈余,只不过赚得没从前那么多罢了。”
马车还未停下,忽听外头一阵喧嚷,阿怜撩开帘子一看,竟望见两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不远处自家酒楼前,叶淮川满脸通红地在前与人推搡,叶文茵伸着胳膊在后头拉他,被他看也不看地一推,差点摔在地上。
阿怜猝然凝眉,下了马车快步往酒楼门口走。
一看见她,叶淮川似找到了发泄口,撩起左右袖子,上前几步似想来找她麻烦,却被珠一珠二结结实实地拦在了几尺外,无法触及她衣角半分。
“怎么回事?”
掌柜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人最近已来过几次,还未报与姜娘子”
他略带怕色地看向怒目圆睁的叶淮川,满肚子苦水悉数倒出,“他们家的酒楼迁到邻街后,生意日渐冷清,非要说是我们捣得鬼。”
“我自接管酒楼以来,忙着完成娘子你布置下来的目标,哪有时间精力去管别家的事?”掌柜的啐了一口,胡子气得发抖,“这人简直胡搅蛮缠,毫不讲理”
叶淮川仍在叫嚷,“姜怜,定是你怀恨在心,暗中使了下作手段,你就见不得我们好!”
“哥哥,回去吧!”叶文茵低着头瞥向左右围来指指点点的路人,声音里带着羞臊和颤抖,她去扯叶淮川的胳膊,却次次都被叶淮川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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