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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傍晚,白天火势太甚还能住人存放物品的屋子只剩半数不到,在李延鹤的安排下只能先确保老幼妇孺能够有安居之所,余下的只能让村中的汉子们凑合准备过夜,而忙碌完的炎阳兵卒们将马匹安排好后寻了一处空地准备席地生火过夜。
在村民的劝说下仍是空出了一间还未烧毁的茅屋留给了李延鹤与叶当听、林满六三人,面对村民们的请求只能接受下来。
待天渐渐黑了下来,茅屋前篝火旁三人席地而坐,终于清闲下来的叶当听看着那在篝火边上用树枝摆弄火堆的白袍少年,察觉到目光的林满六也看向了他投递出一个询问眼神,似乎是在确认是否当真无事,叶当听笑着摇了摇头。
“刚认识你师父那会,她有一闺中好友唤作有容,便是那苗寨当中的女子,昔年一同游历江湖,也曾尝过百味毒啊...这些瘴丸毒囊都是小把式不足为惧”叶当听见少年不信便出言解释说道。
“昔年与叶兄和十一姑娘初见时,也曾听她提起过其蛊毒之法着实精妙,不过这一晃便是好些年过去了”李延鹤在一旁应声说道。
“是啊如今已经过了好些年岁,不过若不是有容当年行事,或许我连提不敢提上一句”叶当听说着便抬头看向天幕,时有星光闪烁,似乎开始回忆起了当年与十一和有容两人相识的时候,心中不禁感叹年少时行事好生束手束脚,若无有容在旁施以援手恐怕就没之后的故事了。
听到这里林满六才反应过来问道:“等等?李将军跟这老骗子早些年认识?还跟我师父也认识?”。
“是啊,早些年便于叶兄相识,你原先刚至蓉城也是我接到了十一姑娘的书信才能将你辨认出来,十一姑娘应是出于防止信件被人传阅只写了‘他的弟子’”李延鹤对于少年的发问显得有些疑惑,真是奇怪他竟然不知道嘛而且喊叶当听尽是喊一声老骗子...想了想两人年岁差距倒也不必说得这般老吧。
这时的叶当听捧腹突然发笑出声:“李兄原来如此,大抵是十一逗你我玩呢,我收到的是‘收了一名弟子’并且十一与这小骗子说自己便是我”。
说道这里李延鹤才明白两人关系,随即也是发笑出声,只留得少年一人在一旁直发愣。
黄衫男子见状想起了前些日子告诉他自己才是叶当听的时候,急忙坐起身来看向少年笑骂着说道:“小骗子又要想些有的没的是吧,这会可没人劝你咯”。
林满六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这次可不会在众人面前出丑,冷哼一声便转头看向了远方高空,南方便是此行的归途,天幕之上由此向南往去,时有繁星缀于其上,仿佛在为归乡的游子指引方向。
行至此地距离家乡已无多少路途,今夜此景便以天幕为被大地为席,就此入眠。
四月二十七日清晨,徐家村
清晨的阳光还会照耀大地,远处便传来了绵延不绝的马蹄声响,听着声音并不是着急行军赶路,反而更像是不慢不紧、有条不紊地向徐家村行来。
率先察觉到的是叶当听和林满六,因为天还亮时白袍少年便被踹醒到村口位置一同习剑,随着马蹄声和驾车声响越发得近了,村口习剑的两人便循着声音看向来时的山道,只见十余骑炎阳兵卒在前,身后是六辆载货马车,车驾上除了木材还有一些干粮和布匹。
“其实倘若王权加以管制,可能也会尽可能地少一些如昨日的祸事或多一些如今日的惠泽?”林满六看着一车车物资在炎阳骑军指挥下进入徐家村,给各户村民分配上补给的物资,随后开始帮村民们着手搭建临时屋舍。
“如今这世道以非昔日可比,天下一统已过半百但这山野当中仍有匪寇妄议复国此等荒谬之事,百年都不能折其腰,昔年为何走到亡国之路”叶当听答非所问道。
“近些年来,南方乱上不少不光是剑南,黔中、淮南、岭南各地相继都有兵匪叛军出现,所言目的也极为明确便是倾覆河山妄议复国,可抓到之人只有少数户籍上与前朝朝政相关,更多得则是一些不要命的江湖客”李延鹤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原来是李延鹤在指挥调度完后便过来寻叶当听、林满六二人。
听闻是李延鹤前来,林满六率先出声:“对了,李将军我有一事想要询问,近些日子或许再早些时日可曾有见到与我一同远行的商队折返剑门关或者进入蓉城一带”。
李延鹤思索了片刻后便应声答道:“不曾,除昨日以外我都在往返各地驻营视察,都没有收到有什么商队经过的迹象”其实是因为林满六出行的缘故,从弈剑山庄开庄事宜置办完的消息传来后,李延鹤无事时便在留意进出剑南一带的商队,不过直到昨日遇到了林满六和叶当听两人,都不曾听说有从杭州返回的商队经过某处。
面对这样的回答不免得引起了叶当听和林满六的想起来前些日子在返程路上的猜想,因为由于他们是两人疾驰赶路按照当时东行之路,只是绕开了岳州其他路线皆是相同,脚程上定是要比先行一步的商队快上许多就算没有追上但也不至于全然没有商队入过黔中进剑南的消息。
;林满六有些担忧的是商队管事是不是没有采纳自己的提议,直接带人穿过岳州进入黔中地界,然后遇上了风雪大观楼弟子滋事,如若这般恐已遭遇不测。
“如此说来,那支商队若不是路上什么事情耽搁了,多半便是出事了...否则按照他们的行路时间,此时不可能还没进入剑南”叶当听在一旁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们也无需太过担心,之后你们不是还要继续赶路回南疆,日后我帮你们留意便可”李延鹤见两人脸色都有些古怪便出声说道。
与此同时的岳州河江驿站处
今日的驿站门口刚刚走来一名少年,一身道袍装束看着上面还有未干的水汽应该是昨夜刚刚洗过还未干透,头上用根木棍做发簪用随意札了一个道髻,路人见状都是一一避让开来,谁也不想在这天刚蒙蒙亮的清晨便招惹到这样一个不知来历的山野道士。
只见那道士装扮的少年,从怀中摸出一块全然碎裂的龟甲摇了摇头又收了回去,随后伸手掐诀片刻就转身看向了一处巷弄所在。
巷口摆满了一些瓶罐和竹编框让人无法进入,那名少年走近巷口看着其中那条无光的巷子深处,里面摆放上了一些杂物堆积的快要高出两侧墙壁,与一些寻常巷子没有什么区别,正当少年手中掐着道决准备转身继续赶路时,忽然留意到在巷口堆放杂物的边缘,有一丝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就点在墙角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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