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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做梦都会梦到的,
都是放不下的,又忘不掉的。
赫迪斯做梦了。
就好像一部黑白电影,从开篇到中期,一幕又一幕。
他是主角,也是观众。
——感同身受的观众。
赫迪斯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了他和伊安的在宴会上的初遇、在休息室的混乱和疯狂。
接着是在王廷的会议厅签下的……那份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公平的婚前协议。
S级雄虫的身份抵不过王室权力的禁锢。
伊安并非贵族,所以对于王室而言,再适合不过。
可是,对于伊安而言,这场婚姻却好像是一场无妄之灾。
梦境像一卷老旧的胶片,带着些许褪色的色彩,将赫迪斯拉回了那段他与伊安结婚后的那段日子。
梦里,赫迪斯看见自己站在华丽的厅中,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口挂满金色的徽章,银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他的身旁,伊安穿着一身优雅的礼服,面容冷淡,目光疏离。
他们的手臂轻轻挽在一起,看似亲密,却隔着无形的距离。
赫迪斯能感受到伊安身体的温度,却感觉不到他的心。
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生活的冰山一角——沉默疏离。
事实上,赫迪斯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雌君。
他从未学过如何去正确的爱,也从未有谁教过他如何与雄虫相处。
他只知道,伊安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
所以,赫迪斯大部分时候不敢靠近,不敢打扰,只能远远地守着,像一座被焊死的孤寂灯塔,默默注视着远方明亮的船只,却永远无法主动靠近。
他和伊安之间有一种默契——只在赫迪斯的发-情期,或者公开场合在一起。
赫迪斯曾经厌恶那些虚伪的宴会和无意义的社交场合,但结婚后,他却开始感激它们。
因为只有在那些不得不共同出现的社交场合,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伊安身边,才能短暂地感受到他们之间那微弱的联系。
即使伊安的目光从不曾真正停留在他身上,即使……他们的对话永远停留在礼貌而冰冷的寒暄。
梦中的画面不断切换,画面一转。
赫迪斯看到自己坐在长桌的一端,伊安坐在另一端。
他们之间隔着长长的餐桌,
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赫迪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边缘,目光偶尔扫过伊安的脸,却总是迅速移开。
他不敢多看,怕自己的目光会泄露太多情绪,怕伊安会因此更加疏远他。
不仅仅娶了不喜欢的雌虫,居然还被不喜欢的那只雌虫所痴心妄想。
这件事情,不论是哪一只雄虫来评价,都会觉得恶心吧。
伊安的态度始终冷淡,像一座冰山,永远无法融化。
他们之间的对话简短而机械,像是排练过无数次的台词,毫无温度,毫无感情。
“雄主,今天的宴会还不错。”
赫迪斯试图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克制。
“嗯。”
伊安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酒杯上,仿佛那杯酒比赫迪斯更有吸引力。
赫迪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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