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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空旷一点的地方。”佩斯利把手伸进口袋,在里面摸到两张纸片,这让她愣了一下。
这不是她放进去的。
“……而且那里也很适合爬行动物生存。”
“爬行动物?”
“是啊。”佩斯利朝提姆笑笑,“我该走了。再见。”
“……”
德雷克目送老师慢慢离开。他走进电梯,随后打开手机:“她拒绝了。”
“……你问到什么了?”
“没有。但我明白了一个重要的道理,”
提姆长长地叹了口气,“越真诚的人越难骗。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
佩斯利走到无人的地方,取出口袋里的纸片。
两张皱巴巴的船票,从哥谭港出发。一张属于弗兰克·萨金特,另一张则是莉娜·萨金特。船票的一角被海水或是别的什么液体沾湿,风干之后呈现出波纹一样的形状。
是谁放进口袋里的?佩斯利开始回想。从早上出门到上课为止,口袋里都没有东西,下课后一群学生过来问问题,佩斯利的注意力则全在教室后面的警察身上……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别人才有机会往自己身上塞东西。
一张张人脸从脑中闪过,除了戈登,没人和她有过肢体接触。十二个学生,四个警察……还有一个人。
佩斯利回过身,看着空旷的走廊。
一个女人,面容模糊,很瘦。在佩斯利回答学生问题时,她急匆匆地从教室外面走过。有那么一瞬间,她和佩斯利离得很近。她隐约记得那双故意向别处张望的眼睛。
佩斯利翻到船票的背面,看到用铅笔匆忙写下的一行字:
——“我们得聊聊。”
堂吉诃德穿过一排树荫,像落叶一样自低空轻飘飘地划出一道弧线,随后收拢翅膀,落在码头边缘用缆绳结成的低矮栏杆上。
佩斯利正站在那里,眺望黑蓝色的海平面。汽渡刚刚驶离港口,伴随着低沉的汽笛声,几只海鸥盘旋着跟在船只周围,离远了看像是在空中飞扬的纸屑。一周前,这艘汽渡本该载着弗兰克与莉娜离开哥谭。他们或许会在纽约搭乘最快的航班,径直飞向马萨诸塞州那个神秘的海边小镇,在那里生下小女儿海伦,然后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可惜生活是阴晴不定的海,总不能如愿以偿。
“佩斯利,你在想什么?”渡鸦跳到她身边。
佩斯利低头看它。她有许多问题,但最后什么都没问。
“在想无聊的存在主义。”
“哦!我也喜欢哲学。鸟的大脑很适合这些玩意儿。”堂吉诃德活泼地转动脑袋,煞有介事地总结道:“哲学就是亮晶晶的东西,我们都知道它没用,但还是孜孜不倦地收藏起来——不要思考哲学,佩斯利,你只需要欣赏一下就行了。”
海风吹过佩斯利的脸颊。她笑了笑:“堂吉诃德,我真想不到,你会对人类的哲学感兴趣。”
“在你出生之前,我还认识一个人类,他总是热衷于跟我讲哲学——因为除了我没人愿意听他说话。”渡鸦将一只爪子蜷缩起来,惬意地享受着海边的空气,“可惜他没听我的劝告,一个人走得太远了,还把我当成他的幻觉——谁的幻觉会每天晚上督促他睡觉!我以为我离开他后,他的幻想症会好一点……哎,但他变得更疯了。”
“我能理解。”佩斯利和渡鸦一起叹气,“其实我也花了两三个星期才确定你不是我人格分裂的产物。”
“为什么!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觉得你起死回生是因为那群没用的医生吗?”
佩斯利伸出一根手指摁住堂吉诃德的脑袋:“消消气,小鸟。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哦,我差点忘了——那个护士的药丸,检测报告出来了。我第一时间就给你送过来了!”
“那真不错……在哪呢?”
“把手放在这儿。”
佩斯利迟疑地摊开手掌,渡鸦走过去,用一种诡异的姿势上下伸缩脖子,同时发出一阵怪叫。佩斯利立刻收回手,迅速后退三步。
“嘿!别乱动!马上就好了!”
“不行。堂吉诃德,你不能吐在我的手上。”
“不然我要吐在哪?海里吗?我的嗉囊里又没有别的东西,不准嫌弃我!”
“……”佩斯利从包里掏出一张草稿纸,平摊在堂吉诃德面前,“往这儿吐。”
“你真伤我的心,佩斯利。”渡鸦气呼呼地张开嘴。一团半个巴掌大的纸被它从嘴巴里推出来掉在草稿纸上,看上去干干净净,似乎没粘上什么别的东西。但佩斯利还是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捏着纸团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展开。
“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难搞到,我差点就被抓住了!”
佩斯利懒得回应渡鸦。她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目光在成分检测这一栏上顿住了。
“苯巴-比妥,镇定剂?大-麻、杜-冷丁、小麦粉,还有……未知生物身体组织?”佩斯利皱眉,“这东西吃了不会死吗?”
渡鸦大笑:“佩斯利,你难道还不了解人类的身体对化学制品的接受程度吗?”
佩斯利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堂吉诃德继续:“测验效果未知……为什么没有实验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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